权利,大人——但这次也会是一样。此事应该终止。最好立刻就办。我不赞同。现在和将来,永远都不会。”
“你不赞同,却不能改变现状。”黑骑士指出,“大部分人同意了,因此这是民主的决策。”
“自然精灵古来一直崇尚民主,却不知我们是自寻死路。”导师平静地回答。就算她心中存有悲伤,表面上,希塔里安也根本看不出来。
“你们会获得追寻已久的荣誉。告诉尹薇格特,结社会宣扬她的奉献,让她青史留名,受人歌颂。”
“换作是我,我宁愿选择性命。”
“她不配选。”黑骑士眼眶中的火苗闪闪发亮。“很久很久以前,在苍之森精灵的祖先生活着的时代,希瑟的子民曾作出了选择。既然大家还在遵循民主,那我自然也要延续旧制。若她问起,宁阿尹尔,就这样告诉她。我很期待她会给我带来新的回信。”
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寂静中只有希塔里安的呼吸声。精灵院长转过身去。“你吓着林戈特了,大人。”无甲的指头拂过烛焰,落在希塔里安肩头,她才察觉自己抖得厉害。“去隔壁吧,好孩子。这儿不适合你。”
“隔、隔壁?”开口时,她差点咬到舌头。
不死者领主忽然扭头,用火种打量她。照实说,这更令她不安。
“你的魔法能够抚平情绪,镇定精神,正是他需要的。去吧。”宁阿尹尔接过烛台。
“等等。”黑骑士抬起一只手,“他心神不宁对我们比较有利。”
“你要做什么,大人?那孩子是我们的同胞。”
“这我很清楚。宁阿尹尔,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我不知道,大人。这才是我担心的原因。”
“女人的心肠。”领主哼了一声,“既然他活着走出了王宫,我也不介意他多活几年。尤利尔是克洛尹塔的信使,却不会事事传进先知耳朵里。”
希塔里安的心跳漏了一拍。尤利尔。尤利尔?他在拜恩,而且去过了王宫。露西亚啊,这是什么情况?
“这孩子闯进了王宫。”精灵导师缓缓开口,“于情于理,都该由你处置,大人。秘密必须保守,但我们还不能确定他的立场。”
黑骑士颇有兴趣:“你有何建议,院长,能够两全其美呢?”
“用那把剑。他会对你忠心耿耿,永无背叛之虞。”导师略一停顿,“同时有活命的权力。”
领主哼了一声。“就像施蒂克斯?”
“此人是谁?”
“死人。不曾存在的人。哼,也许这也只是张人皮而已。”
宁阿尹尔明白了:“你用了剑……好吧,他死了?”
黑骑士没回答。他随手一挥,片片甲胃粉碎,在骤然升腾的幽焰中熔化,那些记录着伤痕和战绩的细微磨损,也悄然消失不见。新的盔甲一如从前。眨眼间,领主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希塔里安只敢去瞧那把剑。作为圣经的持有者,它的存在感是如此鲜明夺目,教她难以忽视。她问过莉亚娜,问过塞尔苏斯和北方人威特克,关于那把剑的事,但他们都不知道哪怕是它的名字。
由于造型古怪,希塔里安暗地里叫它“杖剑”或“骨剑”,她听到“微光领主”安利尼也称它为“权杖”,加瓦什的居民则习惯叫它“夜骸”。无论如何,只有黑骑士知晓它真正的名字。
“命运。”导师一边清洗手指,一边警告,“是无底的深渊。”
“它就是命运。”黑骑士推开门。
……
擦洗地砖里的魔药本已花去了大把时间,整理书信又是一阵磋磨,因而当导师把药品丢来时,她是如此迫不及待,要到隔壁一探究竟。
……结果却听见一声尖叫。希塔里安一下提起心:“尤利尔?你怎么了?”
“希塔里安?”
果真是他。希塔里安差点丢掉手里的药剂。她慌忙松开把手,抱住怀里的一大堆东西,再用肩膀顶开门。伤员惊讶地打量她。
这一幕让她觉得自己十分丢脸。希塔里安·林戈特认得对方,即便他们的身份差别如此之大。
首次见到尤利尔时,这位高塔信使从车轮底下挽救了露丝,之后在寂静学派的教堂里,他再次向她伸出援手。她曾出于稚童的任性妄为,把他拖进『忏悔录』搭建的梦境,结果他们相处得如同亲人般愉快,正是莉亚娜女士所讲述的火种的血亲。时至今日,他们终于在拜恩相见,希塔里安不希望尤利尔还觉得她笨手笨脚。
“希塔里安,真的是你?”尤利尔话虽惊喜,面色却不大好看。这是当然。他刚受过伤,整个人都没什么气色。“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住在这儿啊。“……噢。”结果才一张嘴,希塔里安就在床边绊倒,还得靠伤员伸手扶一把。她恼怒地爬起来,只想朝椅子踢两脚泄愤。
“或是我看错了。”尤利尔微笑,“你不是希塔里安,而是露丝?”
“我不小心啦。”她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绷带,“露丝还在睡……呃,我猜是在睡觉。她很安全。”誓约之卷能够辨别谎言,我可不能忘了。“我是这里的医师。”
“你变得这么勇敢了,希塔里安。”
“人总会有变化。”听到他这么说,希塔里安心底颇有些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