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天川的问题,卿云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爸,厚朴集团肯定够我折腾,我也知道,创业是有风险的,成不成功都是两说。
或许,我折腾到最后,做出来的,还远远比不上厚朴集团。”
秦天川一怔,“那你为什么还非得自己去折腾呢?厚朴很大,产业很多,它足够你施展抱负了。”
卿云摇摇头,“爸,正因为厚朴太大了。农林牧渔副五个农业大类就不说了。
就连工业,41个大类,它便涉足了17个,如果算上你们兄弟四人,则是33个大类。
这样的集团太耗费我的精力了,我没法做我喜欢的事。”
秦缦缦和陈婉默默的跟着两人在后面走着,秦天川张开想要说什么,又叹了口气。
卿云笑了笑,“爸,我不是好高骛远,也不是没有什么志向。
在我的理解里,厚朴,做的是民生,扎根于农业。”
“伱看不起农业?”秦天川皱起了眉头。
“哪儿能呢?我自己就是一个农民。民以食为天,农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无农不稳,无粮则乱。
我国是12亿人口的大国,稳住农业,筑牢粮食安全基石对我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您创下的厚朴集团于整个国家就是一面盾牌,防御着我们民族最后的底线。”
卿云的便宜高帽让秦天川的眉头舒展了起来,“继续说。”
“而我想做矛,去为国家摧毁别国经济的矛”卿云静静的说着。
秦天川哂然一笑,“新经济?互联网?还是金融?或者是互联网金融?”
在他看来,这个女婿,目前展现出来最大的天赋,便是对宏观经济走势的判断。
甚至,通过之前的对话,他很清楚,卿云对社会经济形势的走势判断,已经堪称逆天。
当卿云自己被保护性安置时,第一反应便是中断计划。
显然,这表示他对事态的后续发展是完全了然于心的。
否则,他应该第一时间告知自己闺女该如何继续。
这操作真的神了,也把他给震住了。
所以,卿云走向金融,在秦天川看来,是有迹可循的。
但是,作为经历了华国经济发展二十年的弄潮儿,作为华国连续十多年的首富,秦天川太清楚金融的本质了。
钱,无非是一堆附上信用的纸,离开信用的加成,也就是废纸一张。
信用来自哪儿?
或者进一步说,赋予废纸信用的权利来自哪儿?
所以,在这个社会里,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看来,所谓的‘金融企业家’,无非是一个个提款机罢了。
只是暂时的将财富存放在那里,想用的时候随时提款就是了。
而互联网为代表的新经济,是轻资产模式的代表。
总资产减去他们那些微不足道的长期资产,剩下的是什么?
依然是钱。
书面语点叫做现金等价物。
所以,无非是另外一个提款机而已。
一个产业企业家和一个互联网所谓的大佬,在衙门中人看来,二者的地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前者,衙门保你安心的在国内埋头发展,国外受欺负了,国家出头去给你讨公道。
后者,稍有风吹草动便只能远遁海外,甚至于只能人爱哪儿去哪儿去,钱给爷爷……哦不,给国家留下。
很简单,前者代表的是实体经济,实打实的就业岗位,实打实的投资-生产-消费-再投资循环,是社会安定发展的基石。
后者无非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各种娱乐,是实体经济已有物资的再分配或者模式创新。
用文科生的话来说,你的出现有历史的偶然性也有必然性,你没出现,无非是换个人出现,你不在了,无非是换个人而已。
只要实体经济不出问题,后者没了就没了,死不了人的。
所以,如果卿云想做的后者,他就觉得这孩子,还需要调教。
格局不够大,眼光不够深远,这样获取的财富,不是财富,是‘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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