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坐着,她在心里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她也意识到,好像……
学校这么分配寝室,也确实是做错了。
作为新手辅导员,她对这个人生中第一次新生班会其实很上心。
甚至,她下午还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来这里排课。
也许,说不定这也是她人生最后一次新生班会。
以后无论走哪条路,在炎黄集团也好,在学校教书也好,辅导员这个职位自己是肯定不会再担任了。
然而,当她在排课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专业都还好,偏偏卿云所在的专业,是经济学。
好歹是这个班的辅导员,她也恶补了不少这个专业的事情,比如出路。
与产业部门有朝阳、夕阳之分一样,人文社会科学各门学科有显学与冷学之别。
经济学,便是人文社会科学学科中当之无愧的显学帝王。
改开前,国内各大学并无现代意义上的经济学系,而只有照搬巨熊模式的政治经济学专业。
当时开设的课程与今日经济系的课程也大相径庭。
进入历史新时期后,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国门打开了,现代经济学从欧美泊来,随之成为实实在在的显学。
表现为:各大学经济院系急剧扩张,许多原与经济根本不搭界的大专院校也设了经济系或经管系;
各种经济类传播媒体雨后春笋般产生,70年代末全国充其量有三五家经济类报刊,世纪初却早已超过千家,广播电视也以办财经栏目为时尚,一些著名的经济学家受到媒体众星拱月般的追捧;
中枢决策圈对经济发展的重视使得对经济学家恩宠有加,或召经济学家进中南海开办经济学讲座,或在重大决策前问计于他们。
改开的每一次推进,都与经济学家们的努力分不开,甚至人们对‘有计划’、‘吴市场’、‘厉股份’、‘扬承包’等改开进程中经济学家代表人物的雅号津津乐道。
但经济学似乎还不满足于仅做社会科学的帝王,经济学家们还带着新的研究手段、理论框架、分析工具不断地蚕食其它学科的地盘,攻城掠地,垄断各种媒体的话语霸权。
苏采薇在学校开会的时候,就经常能听到其他学科在大会上声讨经济学院的‘霸权主义’的行径。
所以,在世纪初,经济院系毕业生就业前景广阔,从政、经商、出国、成为公司白领,都比其它专业出身的学生处于优势地位。
所以,在这个外资企业占招聘主要力量的阶段,其实,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没有考研继续深造的必要。
特别是坐落于华亭这个经济中心的復旦大学。
经济学院的各大专业,从就业率上,都是王牌。
如果那大色胚坐在教室里……
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卿云会坐在哪儿。
他在这个班,这个班的c位肯定是他,既有理所应当,也有那混蛋骨子里的当仁不让。
那么,当同学们在做自我介绍时,会是啥情况?
炎黄集团董事长亲自参加的面试?
不出意外,便是这样。
苏采薇排课的时候,便对这个问题非常头疼。
于是,作为一个很有水课潜力的老师,她又玩了一次翻转课堂。
云帝面对这个问题,沉吟了片刻,而后皱起眉头反问了一句,“难道不好吗?”
看着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苏采薇气结着,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凭什么决定着他们的未来!”
在她看来,不管怎么说,坐在这里的学生,毕业后怎么选择,去哪不去哪儿,都是他们的自由。
但是进入大学的第一课,就被人评头论足一番,是什么道理?
又不是人人都是陈悦或者卿云,18岁就可以达到很高的高度,很多人此刻还是懵懵懂懂的,一个自我介绍估计都是磕磕巴巴的,面对坐在c位的炎黄集团董事长,再紧张一下,表现的非常不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卿云坐在下面,就算啥也不说,只是一个嫌弃的眼神,估计都能让这个孩子因此种下一个自己不行的心理暗示。
长辈的否定,不会有致命的影响,少年,本就叛逆,说不定还会逆风高飞。
但是,同龄人……
特别是来自同龄人中王者的否定,会让他们情绪被放大,从而迷失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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