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立即抽动鼻子,一下闻见林子里出现了一股原先未曾闻见过的腥臊味,就好像身处宰杀活禽的菜市场一样。
他立即取下猎弓,将羽箭搭在弦上,望向四周警戒。
尹秀瞪他一眼,“你不是说这山里会动的生灵反而没什么好怕的吗?”
海东青嘴上也不甘示弱,“我要是知道一进山就会碰见这种东西,就是加再多的钱我也不来了。”
“你最好是。”
尹秀翻了个白眼,手里各捏一张符纸,小心翼翼地看着头顶上的林木。
在树枝之间,正有许多黑影掠过,卷起一阵阵劲风,像是水潭底下游过的大黑鱼,又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
“山魈,别人都以为它们是成了精的,只要跟它们结了仇就必定不死不休,眼下见了血,恐怕”
“那不是正好?”尹秀和马小玉异口同声道。
“正好?”海东青不免诧异。
“当然是正好了。”
就连任七也颇为赞同,“于其等我们漫山遍野去找它们,不如叫它们来找我们来的省事许多,眼下它们最好是整个家族都来了,这样也整整齐齐。”
话音刚落,林木间便发出了许多细细碎碎的声响,好像老鼠在天花板成群结队跑过一般。
在那声音越来越近时,海东青猛地转头,冲头顶枝叶茂密处射出一箭。
羽箭带着凄厉的啼叫声,旋转着扎入林叶之间。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林木间落下,紧接着是另一个,带着嚎叫,好似暴雨夹带着枝叶落下。
众脚夫惊得大叫起来,要不是尹秀出声喝止,此刻他们已被这动静吓得四处奔逃,连那山魈的模样都没看清楚。
任七看得最清楚,那是一头头半人高些的猴子,赤目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四只爪子好像钢刀,满是污秽又带着渗人的寒意。
领头的山魈面门上有一道白印,像是画上去的,又像是胎记,从额头直到两眼中间,使本就可怕的面容又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气息。
它刚一落地,脚尖还未站稳,立即便迫不及待地朝任七扑来,好像真要报仇一样。
任七瞪着它,直到那山魈张开血盆大口,腥风直扑他脸上的时候,任七的手才终于行动。
嗤!
白额山魈挥出一爪,与任七手中剑碰在一起,迸射出耀眼的火光。
紧接着它那肌肉虬结,满是毛发的爪子便从中间裂开,迸射出朵朵血花,飞起块块碎肉。
山魈还未感觉到疼痛,任七又是一剑递出,刺穿那老猴子的咽喉,手腕一抖,一颗猴头再次冲天而起。
任七一击得手,其他人就是之前再紧张,被他这样一鼓舞,震慑,便再没之前的忐忑和慌张,而是抱着头蹲下,尽量以行囊或长竿遮掩自己的身体,避免引起山魈的注意。
也有几个人像魏大红那样从马上取下了火铳,手忙脚乱地瞄准那些山魈。
那些山魈也确实顾不上这些唾手可得的脚夫,它们三五成群,围着任七,有的佯攻,有的大叫,还有的试图上前一步偷袭。
然而只要越过了雷池,任七一定能斩下它们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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