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一掷搏一搏,如果不成那么就要考虑第二条路。
面对义忠亲王的询问,汪梓年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地道:“王爷,恐怕我们还是要立足最坏地打算了。”
“你是说让孤尝试一下都不尝试,就直接南下?”义忠亲王摇摇头,“不,不能这么做,就算是孤最终被迫要南下,但也绝不是现在,孤要南下只能是一种情形,那就是老四醒过来,局面恶化,只要老四不醒,孤相信朝中群臣便不敢对孤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可宣府军突袭京师城失败,我们已经失去了掌控京师城的可能,……”汪梓年沉声道。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义忠亲王脸色很沉静,“朝中群臣对老四那几个儿子并不太看好,这一点孤很清楚,尤其是从道理上似乎该成为储君的张驰,连老四自己都看不上,色厉胆薄,轻佻无德,毫无人君之相,老四想让张骕上位,可张骕才十四岁,如何能服众?他倒是想要扶上马送一程,但现在呢?”
“那王爷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留在京师城做什么?万一……”汪梓年有些着急了。
“富贵险中求,若是孤这点儿胆量都没有,凭什么坐这个皇位?”义忠亲王沉吟着道:“孤在想,现在叶向高他们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就这样坐等老四苏醒过来?一天两天可以,十天半个月呢,三月五月呢?”
“那您的意思是去接触一下朝中群臣?”汪梓年也试探地问道:“如果叶相那边暂时不好接触,那像六部的诸公呢?比如高攀龙和黄汝良,还有刘一燝和顾秉谦他们,他们都是江南士人出身,不妨许一许愿,试探一番,……”
义忠亲王也觉得有些为难,没有宣府军作为后盾底气,去试探这些人多半是不会明确表态的,拉拢一番倒是可以做,但是有多大意义呢,都是些见风使舵之辈,不肯表明态度就是不太看好自己,的确有些难办。
现在这个局面实在是太混沌了,一个不确定什么时候醒来或者还能不能醒来的皇帝,几个不成气候却还争斗不休的皇子,外加一个虎视眈眈却又没能取得主动还缺乏大义的义忠亲王,以及一帮主持朝中大政却还心思飘忽不定的文臣们,而且他们自己内部的意见也未必完全统一,还有鼓噪不已的江南士绅,这种局面怎么来弄?
“梓年,不如先去接触一下湖广士人。”义忠亲王沉吟了一下,“江南出身的士人,孤估计他们不会太信任我们,毕竟汤宾尹、缪昌期和朱国祯他们在南京那边太活跃了,高攀龙、黄汝良他们很反感,北地士人这边,我们搭不上话,毕竟以前这都是老四的基本盘,唯有湖广士人,你注意到没有,内阁中没有一个湖广士人,七部尚书中,只有官应震一个商部尚书,七部左侍郎中也只有柴恪一人,这种局面湖广士人据说很有怨言,……”
“柴恪不在京中,去了铁网山,只有官应震、熊廷弼、郭正域几人在。”汪梓年迟疑着道:“官应震素来和北地士人关系密切,熊廷弼、郭正域分量不太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