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胜先虑败,牛继宗对自己的宣府军十分有信心,但是对孙绍祖的大同军也是有些担心。
一旦北线失利,朝廷大军压下来,自己就可能面临来自几线的夹击,而且牵扯运河数百里,这条战线骤然拉长,就十分危险了。
所以他也一样在思考孙绍祖如何来击破蓟镇军的尤世禄和山西军的苏成度。
作为身经百战的宿将,牛继宗虽然也是从五军都督府里走出来的,但是他之前可是实打实在蓟镇和宣府军打熬过的。
元熙二十九年他就是蓟镇的游击,后来在蓟镇升任参将后调任宣府镇,在宣府镇一步一步从参将到分守副总兵,再到协守副总兵,最后只差一步到总兵却被调回了五军都督府担任闲职,一搁就是好几年。
即便这几年里他也是处心积虑想要重返军中,才会走了迂回曲折的路径,从接任王子腾的京营节度使开始,再到宣大总督。
对苏成度,牛继宗是看不上的,熘须拍马之辈,居然也能被朝廷派来领军?
但现在对于己方来说却是一大利好消息,而且苏成度明显是和蓟镇尤世禄那边不睦,二人率军南下却在河间和真定一线磨磨蹭蹭,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孙绍祖明显高估了对手,退守德州,摆出了防御架势,但人家却徘回不前,大概让孙绍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德庆,你怎么看?”瞥了一眼身旁最得意的参谋幕僚,牛继宗随手指了指堆砌在桌桉上的一大堆文档情报,“我们的情况估计也被京师那边了如指掌,同样他们内部那些龌龊对我们也一样毫无遮掩,苏成度不服尤世禄,尤世禄也指挥不动苏成度,这一仗绍祖那边可以怎么打?”
穆德庆还在看手上的情报,许久才放下道:“论理是该先打尤世禄,尤世禄只有两万多人,虽然是蓟镇军,但利用运河的优势,我们可以随意调动运输,不像他们只能一步一看,担心补给脱节,我们虽然把东光南皮景州一线清扫一空,但看得出来京师方面还是很是支持,从顺天府下来的粮草物资跟进很快,夫子数量多达万人,这有些超出我们的想象。”
“我们都小瞧了冯紫英这个年轻人啊,这家伙在顺天府不过一年时间,手段接连不断,河间府本来情况不佳,我还以为尤世禄大军南下在河间这边难以维系,但顺天府的补给却来得这么快,让我们的准备也有些派不上用场了。”牛继宗不无遗憾,“现在尤世禄就能游刃有余地稳扎稳打,不肯轻易冒进,这一仗就不好打了。”
“那就打山西军!”穆德庆把手中的折扇一合,“看起来山西军有五万多人,和绍祖的兵力相若,而且苏成度亦是十分谨慎,但是这厮连索卢水都不敢过,这就意味着索卢水以东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枣强这一线苏成度肯定派有小股部队,但再往南呢?”
“你是说从说从临清州?”牛继宗眼睛一亮,“可广平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