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是在矮子里边拔高个吧?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被冯紫英的话给气乐了,“紫英,可难得看到你这么发牢骚啊,而且还是对着自己下边州县,怎么,这一年来你的工作就这么不顺心?可我觉得你还是干得风生水起,十分卖力啊。”
“别人躺平,不代表我就自甘堕落了。”冯紫英随口用了一个跨时代词语,毫不客气地道:“我原来在永平府担任同知时,对下边州县的情形就十分不满意,但没想到到顺天府之后,还看到更糟糕的一幕,当然我不否认顺天府二十多个州县亦有出色人才,但是真的能让我满意的,十之一二,可吏部和都察院据说每年的考核都是中良居多,甚至还有优秀,让我无言以对,去年的考核因为南北战事有所贻误,但我要先和柴公打个招呼,可能到我这里会难堪,我不会像会甫公那样当好好先生,要实事求是地给予评价。”
柴恪面色微变,他都顾不得问那“躺平”是什么意思了,但一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儿,沉吟了一下,“紫英,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对顺天府的情形如此不满意,但我看到去年到现在朝廷交给你们顺天府的各项任务都完成得不错,十多万人的赈济,几无差错,工部那边也是赞不绝口,而且我听说了你们顺天府提出的这批流民的去向方桉,亦是可圈可点,你不能说这么多活计都是你冯紫英一干人干出来的吧?或者说就你们府衙里的人劳苦功高,下边州县的人都是一群饭桶蝇营狗苟??”
见冯紫英还欲再说,柴恪挥手打断:“紫英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会甫这几年担任府尹期间的确做得不好,太过放纵下边官员,养成了这些人的种种恶习,所以你要调换一二,我和存之都支持你调整,但你要说这一二十州县官员都不堪一用,你这要求未免太高,那就是直指朝廷考核任用机制了啊,怎么,是觉得存之和我这个吏部尚书侍郎不合格?或者是都察院诸公睁眼瞎?”
被柴恪的话给堵得无话可说,冯紫英也不得不佩服这一位口才极佳,但他也不能就这般服输认栽,顺天府这块土地如果他不理顺,怎么能成为他的基本盘?
他气哼哼地道:“柴公,也许我的要求的确比较高,但是那也是有缘故的,顺天府首善之地,如果不能为整个大周起一个典范作用,那这京畿一词,如何服众?或许您看惯了这下边州府官员的混吃等死,可当下是大争之世,正当奋发图强,若是朝廷培养出来的官员,都是这般沉湎于风花雪月,满足于境内不出问题,四处当表湖匠,把事儿抹平,只要不在我任上出事儿就行,至于下一任来我管他洪水滔天,那这等情形怕是坚持不长久啊。”
柴恪这才意识到这一位并非只是有感而发,而是真正对此有着自己深刻的见解看法了,只是这家伙才在顺天府丞任上一年,就有如此感悟,未免也太“多愁善感”了,自己就任吏部左侍郎时间虽然也不长,但是之前可是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