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可以利用火铳蹲、匍匐等方式散漫射击,我们的盾牌也抵挡不住他们的那种斑鸠铳的射击,兄弟们死伤太惨重了。“
朱云奇没有理睬手下的抱怨,自顾自地走上一处高地,举起千里镜观察着局面。
局面的确有些凶险,沿着南水门这一带被敌军打开了一个大口子,如同撕裂的伤口,深深地切入了自己腰腹下。
河对岸因为地势太平坦了,己方军队的根本站不住脚,弓弩手一露面,就被敌人的重型火铳手直接射杀,其射程根本不是弓箭所能比拟的,看看卫河对岸那横七竖八躺在河岸边上和那些灌木草丛中的尸体就明白了这一片已经被北军清理干净了,没人敢在这一片来立足。
朱云奇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如果己方也有这种重型火铳,何至于这般狼狈?
在河对岸摆上一队这种重型火铳手,依托民房遮蔽,就能活生生地把南水门这一片变成一块血淋淋的屠场,可现在局面却倒转过来,北军可以源源不断大摇大摆地通过这一片向北集结突进,给己方南面防御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
现在北军的火炮还在发威,不断轰击着城墙,使得南面这一段城墙不断地溃踏,而己方却不得不用血肉之躯来阻挡这种毫无对抗能力的崩塌之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朱云奇收回千里镜,默默思索,如果按照这种进攻强度,要不了两个时辰,南城墙这一段就会彻底崩陷,己方将不得不撤回到景岱门到东卫河这一线来依托民房街道来进行防御。
但朱云奇觉得也许这不是坏事,依托城墙的防御起码可以把弓弩手和己方步军的战斗力更充分地发挥出来,不至于在面对对方的火铳手时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但就这样撤下去,一来会极大挫伤士气,甚至动摇军心。
才第一天就被敌人攻陷了南城,那这临清城还能守得住么?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这么想,既然守不住,那可能有很多人都会生出其他心思来,这一点是朱云奇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军心一旦动摇,再要凝聚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在当下,在这种南北对战的情形下,本身双方都对各自阵营的将士们不太放心,这一点在南军中尤为突出,这一帮大同军虽然是孙绍祖带出来的,孙绍祖的手腕也足够厉害,但是也绝非毫无缝隙。
局面不利的情况下,稍稍不留意都会引来一场祸患,朱云奇不得不考虑清楚。
看着夕阳西下,朱云奇咬了咬牙,”拖到今晚,敌军新来,贺虎臣和杨肇基不过是乳臭未干的京营生瓜蛋子,仗着火器凶勐和一干子热情才这么毛糙,等熬一熬他们,今晚他们是做不了什么的,明早我们撤到车营和钦明门一带,做好防线,好好打一仗!到时候也给兄弟们好好念叨念叨,孙大人的援军已经在运河上了,最迟后日就能赶到,让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