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他去干什么,现在我要见到他,我要亲口问一问他,骦儿的事情怎么办?!”郭沁筠焦躁得如同一头发情的母狮子,来回在大殿内踱步,“他答应过我会替骦儿想办法,但是现在却变成这样,……”
“娘娘,这却怪不得冯大人,他承诺给您的,已经做到了,恭王在青檀书院表现很优异,书院里的山长掌院也都对他赞不绝口,也帮他在年轻一辈学子中树立了很好的口碑,不少士子都愿意和他交往,而且在《内参》和《月旦谈》上也都发表了恭王的文章,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周培盛不愿意和冯紫英撕破脸,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冯紫英的责任。
朝廷要和南京方面谈判,冯紫英还在陕西,恐怕未必知晓这件事情,就算是知晓了他也无力干预这种事情,兵部尚书都未必能行,那都是内阁几位大老合计商议的,其他人根本无权置喙,像七部尚书也顶多就是征求一下意见罢了,冯紫英这种小字辈根本排不上号。
“哼,不是他的责任?你不是说他能影响齐永泰么?”郭沁筠现在根本听不进这些:“还有,我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我只要结果,他现在都是兵部侍郎了,都说他智谋无双,难道就想不出一个办法来阻止朝廷和南京谈判?还有,那义忠亲王有什么资格现在要谈判了,只要西北军打过江去,南京不就烟消云散,还轮得到他在那里指手画脚?”
她只知道皇位距离自己儿子越来越遥远,这监国之位尚未争到手,去有可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鸡肋,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甚至不惜舍身伺虎又有何意义?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现在她就认定冯紫英了,既然自己连身子都舍给了她,没理由就抹嘴不认了,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去见冯紫英一面,问个明白,讨个说法,绝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就成了一夜鸳鸯,大家装作不知道了。
郭沁筠其实也知道一旦朝廷决定要和南京谈,那恐怕很难阻止了,而自己儿子的命运已经不是自己能主宰和争取得了的了,她现在更是有些担心一旦义忠亲王入继大统,那自己这些人怎么办?扫地出门?
前朝天顺帝重返帝位,景泰帝的后妃们结局如何,郭沁筠没有了解过,但是猜都能猜得到,肯定会很凄惨,而景泰帝的儿子是之前就病死了的,但现在自己的儿子呢?恐怕也会“病死”。
想到这里郭沁筠如同溺水挣扎的人,既绝望,又不甘,无论如何,任何一根稻草都要抓住,更何况冯紫英这根稻草似乎还不是稻草,更像是一根大木。
周培盛叹息不已,他何尝愿意见到这种情形,郭沁筠的那些设想太过天真,冯紫英本事再大,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字辈,就算当了兵部右侍郎,也无法影响到朝廷和南京谈判这样大的事情。
让西北军打过长江去,说得简单,王子腾的登来军都进安庆府牵制西北军了,真要能随随便便打过江去,那冯唐也不会一直僵在江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