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聚成个人形,只看得出头身分明,但是头部模糊不辨五官,四肢也粗陋浑圆,似是顽童捏了一半又丢弃的残缺雪人。
那残缺雪人学着人样,恭恭敬敬躬身行礼,头部口唇部位又突然裂开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张张合合数下,似是在说话。
只是这语声被狂风的啸音一吹,就散得七零八落,只能听个大概:
“……已开……出来的人带回了……信物……不见异常……”
那黑影听得百无聊赖,隔空一拍掌,将那雪人拍成了一蓬雪粉,懒洋洋地对着半空里笑道:
“这雪卫粗糙了点,幸而还管用。你可听见了?你瞧着我去不甘心,结果自己又不肯去。扭扭捏捏的,比大姑娘上轿还难请。”
他的对面一团旋风卷起白雪,风都旋成了白色,哪有半个人影?
可那白旋风里却传出了“哼”的一声,寒意森森,那语声,比这雪顶的雪暴还寒冷刺骨。
黑影哪里怕这点冷意,他依旧散漫轻笑:
“绿柳浦能有多大点事儿?吓得你哟,就不敢去了。那里头的好东西,可不是白便宜了那三家的人?”
白色旋风里终于传出了说话声,寒意依旧:
“你当我跟你一样,什么都要去看上一看?还有,什么叫那三家的人?圣主之下,都是一家。争归争,他们得了好处,也是利于圣门大事,总比道门那些崽子得来的好!”
黑影拍了拍手,夸道:
“白侍尊,果然胸怀比我宽广得多!口口声声不离圣门大事,我呢,却是只想自己获利,有钱有权,独个儿在这雪顶逍遥,管你山下火烧连营又或是洪水滔天!”
他说得兴起,索性一举手:
“来,我敬你白侍尊一杯!”
那指头间,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一只酒盏来,盏里满满的,盛着半浊半清的酒水。
白色旋风微微一缓,当中显出个白氅白兜的人影来,他微微惊愕地盯着那只酒盏,似是有些不能置信。
那酒盏非石非玉,还看得出雕琢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