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沉湎酒色,却又穷兵黩武,连年征伐不断,大地主不断兼并土地,均田的百姓却因土地而流离失所,以致中原各折冲府的兵员严重缺额,如今的李唐这棵大树早已外强中干,不消几年,便是一推就倒的枯木咯。”
骨力裴罗道:“就算高先生你所言都是事实,安禄山却又有什么资格扯旗造反?”
李邕不动声色地道:“高先生,恕我直言,造反总需要一个理由,或勤王靖难,或吊民伐罪。如今天下虽有积弊,但尚未到民不聊生的程度,天下思安,师出无名怕是无人响应。”
高不危道:“怎么是师出无名?李林甫不是女干相么?听闻他刚刚又陷害了皇甫惟明和韦坚,现下正在罗织二人之罪呢。若非他从中作梗,以李使君之才又怎会久在地方不得入朝为官呢?安中丞常说若他为天下之主,当以使君为宰相。”
骨力裴罗“哟”了一声,向李邕打趣道:“原来是要拜使君为相,恭喜恭喜……”
李邕不接他话茬,摇头道:“李林甫虽然大权独握,蔽塞言路,排除异己,迫害贤能,但朝中仍有正直之士,更有忠臣良将,别个不说,单一个四镇节度王忠嗣在,就叫群小不敢妄动,安禄山不会因为自己叫“轧荦山”,就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吧?”
安禄山的母亲是突厥人,有个突厥名唤“轧荦山”,乃突厥语战神之意,故而李邕以此调侃。
高不危仰天打个哈哈,道:“李使君可知皇甫惟明和韦坚因何获罪?”
见李邕不答,高不危自问自答道:“因为李林甫说他们和太子勾结。今上当年就是以太子之身逼迫自己父皇退位让他做了皇帝,如今老了也害怕起自己的儿子来了,这些年一直再削弱太子羽翼,李林甫知道只要有大臣被打上”太子一党“的烙印,那就必死无疑咯。”
骨力裴罗饶有趣味地看着高不危道:“王忠嗣是太子一党?我听说他是今上的养子,不应该忠于皇帝才是么?”
高不危狞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如果李林甫找不到太子与王忠嗣勾结的证据,我们可以帮他找一些么。”
骨力裴罗皱眉道:“高不危,看不出来你一个读书人,挺狠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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