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直至那个声音响起。
“……亚伯。”
谁?
亚伯?
这是我真正的名字吗?
“没想到现在不想松手的会是我。”
白光散开了,“亚伯”看到了那个将自己放入石棺,紧握着自己左手的女人。她看起来像是一名科研机构的研究员,身上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外套。
似乎凯尔希在医疗部工作时也经常穿同样的衣服。
但跟凯尔希那张始终挂着冰霜的脸不同,这个握着他手的女人看起来就像棉花糖一般温柔。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汪清澈的水,里面满满的是她如蜂蜜般甜蜜的爱意。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活下去。”
跟“亚伯”视野一块清晰的,是他身体上的痛楚。这股痛感贯穿了他整个人,不仅仅是肉体,甚至灵魂上都觉得煎熬。
身体上的伤口还能忍受,但脑海里的痛苦就难以承担了。诺亚感觉自己的颅腔内被塞了一颗炸弹,表面还燃着火。火苗舔舐着他的大脑皮层,血液和脑浆在浓烟中流动着,被浸泡在其中的导火索在缓慢地燃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燃尽爆炸要了他俩的命。
“……啊,亚伯……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温暖自他的左手传来,却冲不淡此刻诺亚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凉意。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对自己很重要,哪怕现在自己不记得她究竟是谁了。
“我不行。我不接受这种事,我可不会放弃。”
“亚伯,我相信我们之间的联系会超越时间与空间。”
“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我们的卫星接连坠入重力的旋涡,就算我们的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
“我们也一样能再见面。”
真的吗?
虽然此刻握着自己的那双手是如此真实,但诺亚也明白,这不过是过去的碎片,他和这个女人都在一片虚无之中。
“在那用黑暗与星点光芒装饰过的文明尽头,我们也一定会再见面,一定。”
“我会等到那一天,我肯定会等到那一天。”
“等我,你也要等我。”
记忆中的爆炸声近在咫尺,敌人就在门外,在他们奔跑过的走廊上前进着,这次不用灵魂的力量他都能听得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女人紧紧握了一下诺亚的手,留下了她最后一句话。
“亚伯,不准忘记我。”
记忆粉碎,白光再次降临在诺亚的眼前,逐渐变淡。刚刚躺在石棺里时的痛感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眩晕感和困惑。
那扇门消失了,周围的环境也恢复了原样。凯尔希站在诺亚的面前,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下他的额头,但是在看到对方眼神中逐渐出现的高光又放下了手,向后倒退一步,留出一个礼貌的距离。
“博士?”
熟悉的声音,但诺亚并不觉得安心。刚刚粉碎的记忆逐渐凝聚成型,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普瑞……赛斯……?”
当这个名字被他说出口来时,整个核心区似乎都安心静下来了,落针可闻。凯尔希盯着面前的诺亚,脸上的惊讶映在了那双鲜红的眼眸中,久久未变。
“凯尔希。”
“谁是普瑞塞斯?”
————————指挥塔————————
斩首小队前进的速度比计划中的还要快,他们就像是一颗光芒闪耀的流星划过指挥塔内部的黑暗夜空,在闪电的包裹下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挡就到达了塔露拉的门前。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某个气到极点的小龙人。他的出现直接让凯尔希改变了这次行动的大部分计划,拉低了斩首小队前进的难度,也让小队里的其他干员对其刮目相看。
不仅仅是因为其强大无匹的医疗法术和所向披靡的剑刃,还有……
“给!爷!爬!”
三个铿锵有力的字眼,三个飞起的萨卡兹佣兵,一扇被打回出厂状态的大门。在那三个黑乎乎的倒霉蛋撞到墙上昏死过去后,一个浑身闪耀着电光的恶魔从楼道中冲了出来,握着溅满了血的双手剑环顾四周,似乎在等待着新敌人的到来。
但直到被他甩开的斩首小队全部到达这一层时瓦伦丁的视野中都没看到一个敌人,只有从无数缝隙中冒出来的浓浓白烟,把空气染得无比呛人。
他轻咳了两声,朝一旁啐了一口,将口中的鲜血吐出。这里应该就是阿米娅口中所说的没有兵力布置的楼层了,也代表着他们已经无比接近塔露拉,这些浓烟和有些燥热的温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即便在这里,他们也没看见陈警官的影子。这位思姐心切的姑娘可能已经拿着赤霄跟塔露拉面对面对峙了,瓦伦丁只能希望此时她还没被德拉克的火焰解决掉。
毕竟这一路上陈警官留下的痕迹可不太妙,此时她的状态应该很不好,哪怕有着“斩龙之剑”赤霄的帮助也不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但在救她之前,先把自己救了再说。阿米娅已经下达了休息的命令,瓦伦丁也正好可以放松一下了。要是再这样一路冲上去,他自己就得先变成一坨大源石结晶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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