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课,我们先了解什么是迫击炮。”
面对这位赫赫有名的红军炮神,三十名学员战士无不面露尊敬,全都站着标准军姿,认真听讲。
“迫击炮是一种曲射高弹道火炮,以间接瞄准为主,特点为炮身短,射角大,灵活轻便,高火力、容易攻击隐蔽物后方的目标,主要打击机枪手、人员密集点、火力点、指挥官、炮兵等等较高价值目标,并向一线战士提供火力支援。”
赵章成没有废话,直入主题,开始讲课:“从一场战斗讲,身为炮兵的你们,炮打的准不准,能够根本上决定一场战斗。”
这些天以来身为最高科技组成员的他,跟在庄前鼎教授身边,耳熟目染之下学习了不少知识,无论说话技巧,还是词语运用,全都比以前好得多。
赵章成虽然是农民出身,可他极其好学,遇到不懂的问题就问。
一众学员听闻,纷纷点头,能够理解其中意思。
正如赵章成所言,炮打的准不准,足以决定一场战斗,就像当初强渡大渡河战斗的三炮救红军,部队仅剩三发炮弹,赵章成百发百中,清除敌军三个火力点,让进攻部队成功渡河。
这就是炮兵的作用。
“迫击炮分为三大件,炮管,底座,炮架,通过炮架上的机械瞄具进行瞄准目标,当然,紧急情况之下,也可单手操炮,大家注意看!”赵章成对着身边一门处于拆解状态的37式迫击炮进行讲解,给出各个结构,话音严肃且认真。
说完,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拿起炮管,抵在地上,右手持炮瞄准一点五公里外的靶点,左手拿起一枚事先准备好安装引信的炮弹,勐地塞入炮管之中。
“砰!”炮管微震,迫击炮弹以每秒一百多米的速度激射而出,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紧接着沿着弹道飞向目标。
数秒后,在所有人注视之下,炮弹精准命中远处1.5公里外的靶点中心。
“轰!”响亮的爆炸声随之传来,硝烟弥漫,无数尘土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扬上天空,而后再如雨点般纷纷落下。
baimengshu.
寂静。
沉默。
三十名学员战士看着远方的靶心,再看着单手操炮的赵章成,这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满脸懵逼。
我是谁?
我在哪里?
迫击炮竟然可以单手瞄准操作?
“以前部队没条件,你们摸不着炮,也没有炮弹,现在这里摆了五十门迫击炮,不仅每个人能够分到一门,每天还有5发炮弹可以打。”
赵章成平稳放下炮管,转身正对面前的三十名炮兵学员,沉声道:“别人我管不着,但对于你们,我的要求就是每个人必须掌握单手操炮技能,明白吗?”
每人一门?
每天五发炮弹?
“明白!”顷刻间,在场所有炮兵学员全都陷入激动之中,强忍着心中情绪,齐声回应道。
“好,接下来我讲机械瞄具的瞄准方式,这里是方向机,这里是高低机,炮管方向和高度均通过两个转轮操作,这里机械瞄准的刻度,通过目标方位参数计算密位调整刻度,密位……”
训练场上,回荡着炮神赵章成的声音。
……
日子一晃,时间来到七月底。
北平南苑。
朝阳初升,阳光洒在弥漫着硝烟的南苑阵地上,这是航空炸弹与炮弹爆炸后混合产生的刺激性烟雾,比子弹发射后的硝烟还要浓郁三分。
阵地之上,遭受高温灼烧的黑褐色焦土遍地,泥土松软发胀,随手抓起一把,里面就有不计其数的细小金属碎片和已然凝固变黑的血块掺杂其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体组织,裹着蓝灰色军装的断手,断指,已经无法分辨的内脏组织,以及一句句倒在阵地上的尸体。
战壕里,鲜血与水交融。
距离26日日军发出的最后通牒,已经过去四十个小时,最后通牒内容为:要求第二十九军于28日前全部撤出平津地区。
现在时间是——1937年7月28日凌晨7:25分。
南苑阵地上的将士们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轰炸了,十五分钟之前,日军陆航机群三十余架战机携带航空炸弹轰炸南苑阵地,负责防御南苑的守军死伤极其惨重。
一百多公斤重量的航空炸弹,只需一枚,就能清扫半径三十米范围内一切活着的东西,十米之内,哪怕躲在战壕防炮洞里,也会被炸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给活活震死。
南苑守军由37师部分队伍、二十九军部分军部参谋及警卫、军官教育团、特务旅两个团、骑兵第9师一个团,以及一千五百名民国授初等中学及以上学历的学生军训团,最高指挥官由第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担任,兵力最初七千人。
从二十六日激战至今,南苑守军已阵亡两千人以上,再加上刚才的日军机群轰炸,死伤不计其数。
但,这只是开始。
熟悉日军进攻节奏的老兵都知道,日军地面部队马上就要发动新一轮的攻势。
“谭清,你怎么样?小鬼子马上就要上来了。”学生军训团阵地上,满脸灰尘的中队长王树,背着一把已经有些岁月感的汉阳造,脚踩着泥泞湿润的战壕坑道,来到一处防炮洞内,大喊道。
“队,队长,我有点晕,没事……”谭清头晕眼花,两只耳朵一直嗡嗡嗡的叫,拿起成色崭新的中正式步枪钻了出来,回应道。
刚才一枚炸弹在距离他二十多米的地方爆炸,巨大的爆炸威力和冲击波直接让他昏迷过去,好在因为躲在防炮洞里,没有被炸弹碎片击中。
“你是咱们十二中队枪法最好的神枪手,待会儿那群八嘎们上来之后,给我盯着军官和机枪手,尤其是军官,别辜负了我给你申请的这把中正式,给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的兄弟们报仇!”王树迅速交代道。
鏖战两天两夜,学生军训团第一大队四百八十人仅剩六人,几乎处于成建制伤亡状态,第二大队被打残,能参战者不足二百。
伤亡之惨重,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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