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的统帅,就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点对己方有利的时机。
“快快快!”
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武功水除了比昨日更浑浊以外,水位并没有任何一点降低。
如果未来三天内不再下雨,可能武功水才会恢复正常。
但谁能保证?
更别说东岸的将士在魏军的密集冲击下,究竟能挺得住多久,还是个问题。
所以张苞很是着急,不住地连番催促。
因为连夜让人赶工,终于编出足够的竹蒌。
今天的架桥速度,远比昨天要快。
“哗啦!”
军士们吃力地把装了大石头的竹蒌推到水里当锚,再用预先绑死在竹蒌上的锚绳固定到竹筏上。
再加上横贯两岸的桩绳,还有各自连接的竹筏,这样的浮桥要牢固许多。
很快,浮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对岸延伸。
当最后一块竹筏也被固定到桥桩上时,工程营的士兵不禁欢呼起来:
“成了!”
张苞第一个跑上去,还用力跳了两下。
发现即使是以武功水眼下的水流条件,这种浮桥都没有像普通浮桥那样晃动。
他顿时大喜过望:
“快,快,去告知丞相,浮桥已成!”
他的目光看向文实,心里暗道:
吾那个妹夫……呸,我是说,冯文和单独成立一个工程营,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出征前,皇后私底下里秘密告知张苞,自家小妹被某人搞大了肚子。
若不是即将北伐,张苞说不得就要提枪骑马冲到凉州,给冯某人捅六个透明窟窿。
为什么是六个?
因为张苞上有父母,下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再加上自己,可不正好是六个?
虽然张家这些年已经默认了小妹的事情。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但当它真的发生了,张苞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接受。
只是冯文和对陛下和皇后有大用,又救过自己一条命,所以六减三,还剩下三个透明窟窿要捅。
眼下工程营做了一件好事,相当于救了许多将士的性命,那就……再减一个透明窟窿?
不管张苞的胡思乱想,五丈原上得知两岸已通,又加派了骑传,急令魏延和孟琰退兵。
“将军,浮桥已搭好,丞相又派人传令,让我们找机会立刻退兵!”
趁着魏军退下去的间隙,孟琰亲自找到魏延,再一次传达了丞相的军令。
魏延没有看孟琰,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对面的魏军:
“我怕是的,魏贼未必会让我们轻松退走。”
“那将军有什么打算?”
魏延的目光越发地冷漠起来:
“不用担心,就按昨夜我们说好的,孟将军你带着人先退,我来断后。速去安排吧!”
孟琰咬了咬牙:
“好,那将军要保重!”
此时日头已经到了半空,按照这几日的经验,魏贼最猛烈的冲击准备要来了。
因为日头偏西之后,对魏贼不利。
那个时候他们基本都会换成骚扰,行疲军之计,尽量不让自己这边得到休息。
所谓久守必失,就是因为失去了出击的主动权,所以只能久守。
只是撤退也不是说退就退,要事先做好安排。
至少要等到日头偏西之后。
五丈原上,大汉丞相正坐在四轮车里,似乎是在观察战场。
但实际上他连望远镜都有拿出来,只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眼里似乎闪着某种奇怪的光芒。
杨仪觉得丞相自从上了五丈原之后,越发让人感到奇怪了。
你要说丞相着急渡过武功水吧,可是到达五丈原后,一直都是不紧不慢的模样。
你要说丞相不着急吧,那也不像,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连派孟琰魏延东渡。
只是想起前夜丞相的笑声,再看看丞相现在似笑非笑的神情,杨仪总有一种隐隐的陌生感。
“丞相,我怕魏贼未必会让孟将军他们如愿退回来,我们不多做些准备吗?”
听到杨仪的话,如同雕塑一般的丞相这才动了一下,表明自己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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