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好不容易光复长安,陛下却由汉中返回长安,这让天下人怎么看?”
费袆沉吟:
“只言陛下在做还于旧都的准备即可。”
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是季汉最大的政治正确。
天子在汉中做还于旧都的准备,谁敢说半个不字?
听到费袆这么一说,众人皆曰:“善!”
费袆继续说道:
“时值国家动荡之间,李骠骑(即李平,乃李严改名而来有辅政之职,亦须调来汉中,不可留守锦城。”
阿斗皱眉:“让骠骑将军前来辅政?”
费袆幽幽地说道:
“陛下,骠骑将军乃是先帝所托辅政之人,岂可轻待之?不若授之以太傅,以示陛下敬重之意。”
董允与郭攸之听了,皆是以目视之。
这位费侍中,也不是什么善良角色。
阿斗仍是有些懵懂,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答应费袆的建议的时候,忽有宫女端热茶上来,换下冷茶。
同时暗中递给他一张小纸条,上书“可”。
阿斗这才有了底气,爽快点头应下:“费侍中所言甚是。”
三人看到天子如此,只道天子已明其意,不由地有些感慨:
“陛下这些年来,独自处理政务,亦是成长许多,丞相可以瞑目矣!”
岂料到待他们走后,小胖子连忙起身,走向里间,果见张星彩正挺着一个大肚子,坐在屏风之后。
小胖子又是感动又是内疚:
“皇后何时来的?”
感动的是皇后深知自己,内疚的是皇后那么大的肚子,自己还要常常劳累她。
张星彩坐在椅子上,笑答:
“陛下与他们说起内朝之事时,妾就来了。陛下可是不解为何要将李正方调来汉中?”
“正是。”阿斗点了点头,“相父让李正方留守锦城,不让其前来汉中,是欲虚其权。为何相父一去,就把他调来汉中?”
“正是因为相父去了,所以才要把他调来汉中啊。”
皇后叹息道,“不管如何,李正方也是先帝指定辅政陛下的人,其身份之重,可谓现在的朝中第一人了。”
“若是任其留在锦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利用他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锦城仍还是大汉的都城,而且,”说到这里,皇后看了一眼陛下,放低了声音,“皇太后可是一直还在锦城呢。”
阿斗脸色一变:“李平他敢?!”
“敢不敢是一回事,但我们不能给别人留一丝一毫的机会。”
张星彩目光一冷,“李平此人,腹有鳞甲,我最是信不过。以前有相父在,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现在相父不在了,朝中以他身份最尊,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只有把他调来汉中,牢牢看着,我才放心。”
“正如费文伟(费袆所言,封他一个三公之职,显之以荣耀,不让其录尚书事。”
“如此,陛下既不落苛老臣之口实,亦不让他有怀异之机会。”
阿斗听了皇后的话,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他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说起录尚书事,皇后以为,丞相之后,谁可录尚书事?冯明文可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