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到郿城数月,地里的粮食都收上来一茬了,大汉丞相也算是熟悉了这里的天气。
根据当地土人的描述,再加上自己的经验,这种秋雨,没有五六日怕是缓不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武功水定然又是暴涨,雨后即战,那也得渡过武功水才能战。
就算到时候司马懿好心让自己安然渡水,但自己敢让大汉将士趁着武功水暴涨的时候渡水么?
这么一拖二去,少说也要十来天之后了。
想到这里,大汉丞相不禁“啧”了一声。
相比于五丈原的绵绵秋雨,河东河西的秋雨则干脆了许多,不过是连下了两天,就云收雨歇。
即便如此,也让驻守在河西的鲜于辅大松了一口气。
这一回自己终是赌对了。
冯贼看似领军南下,欲从风陵渡渡河,攻打潼关,实则是想要调动河西的守军,露出防守的破绽。
这些日子以来,对岸的贼人,数次想要强渡,幸好自己亲自领军守在蒲坂津,击退了贼人的进攻。
而从潼关传过来的消息,冯贼从一开始大张旗鼓,说是要制筏渡河,实则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渡河。
这让鲜于辅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次秋雨过后,河水又涨了不少,防守就能更轻松一些。
同时他又有些庆幸:
幸好对岸是蜀虏不是吴寇,冯贼手下,多是西凉出身,陆战可能天下无双,但水战却是软弱无力。
看着对面人多,但每每渡河,总是杂乱不已,往往是渡到一半,就被逼退回去,并不足为惧。
秋雨刚停,对岸的蜀虏看起来并没有渡河的打算,鲜于辅巡视完各处,觉得今晚自己可以安心睡一觉。
第二日,天色刚刚蒙蒙亮,大河的东岸,突然响起巨大的响声,哗!
一个巨大的木筏被放入水中,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杨千万亲自给自己的战马两侧绑上羊皮气囊,马背上没有弓,也没有弩,连最基本的皮甲都没有。
而杨千万自己,身上也不过是披了一件皮甲,不过这件皮甲是兕皮。
是由西凉手艺最好的皮匠精制而成。
虽然比真正的铁甲差了几分,但胜在轻便。
最重要的,是它遇水不沉,有助浮在水面。
赵广走过来,亲手帮杨千绑死了麻绳,一边有些羡慕地说道:
“魏然,此次渡河,若是此次渡水成功,你可算是头功了。”
杨千万接过赵广递过来的长枪,脸上似喜还忧,他看了一眼雾蒙蒙的水面。
比起往日一眼能看到对岸的清朗,此时天色未明,再加上正值秋雨过后,雾气极大。
别说是能看到对面,就是河中心都看不见。
杨千万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对赵广低声说道:
“义文,此次渡水,若是能成,那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吾也算是不给咱们兴汉会丢脸。”
“若是吾有什么不测,只望你能转告兄长,吾留在族中的妻妾儿女,能替吾照看一二。”
阵前生死见多了,两人倒也没有什么说不得死不死的忌讳。
赵广拍了拍胸膛:
“就算不用我多说,兄长何时亏待过兄弟?兴汉会难道是摆设?你放心就是!”
“若你担心妻儿,我这就去与关将军说一声,愿替你渡河。”
杨千万闻言,连忙摆手:
“不成不成!”
“跟了兄长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先锋的机会,怎么可能让给你。”
“再说了,你还要领铁骑营,我过了河,后面就该你上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