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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权远在建业,等他领军到洛阳城下,得等到什么时候?想那合肥,他可是打了十几年都没能打下来!”
“难道他一辈子打不到洛阳,我们还要等他一辈子不成?什么盟国,我看他倒像是魏贼的盟……”
“咳咳咳!”羊祜猛烈咳嗽起来。
夏侯楙自知失言,这才悻悻地住了嘴。
不怪他这般。
毕竟抛家舍业呢!
本以为只要能得到大司马的支持,重整家业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谁料到被远在建业,甚至从未谋面的孙权坏了大事,这怎么不让夏侯楙气极败坏?
孙贼,挡人财路,非人子哉!
“夏侯将军,莫要激动,洛阳我们肯定是要拿下的,但怎么拿才不会让人非议,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的。”
若非冯大司马曾经坑过夏侯楙,知道此人的贪财性子,看到对方这番表态与说辞,他说不得就真以为对方是大汉忠臣呢。
当然,要说夏侯楙不是大汉忠臣,那也不太对。
毕竟人家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抛家舍业也要投靠大汉。
所以冯大司马觉得,不能冷了对方的心。
“或者说,在没有与吴国那边商议好之前,大汉近期不会对洛阳有什么大动作。”
当然,更深层的原因,还是去年的大战消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更别说真要再次发动大战,那就得大规模征发民夫。
那样只会影响生产的恢复和新政的推进。
反正洛阳就在眼前,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缓一缓也没什么关系。
冯大司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羊祜,继续对夏侯楙说道:
“不过如果夏侯将军当真有心,其实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洛阳那边。”
夏侯楙一怔,很明显听不懂冯大司马的话里包含了什么意思:“下官愚昧……”
指了指南边,冯大司马悠悠说道:
“关中四塞之地,欲前往中原,除了往东走,往南边走也是可以的嘛,毕竟许昌,也不比洛阳差。”
此话一出,夏侯楙顿时瞪大了眼,然后又眨眨眼,有些迷茫。
但很快,他立刻就从迷茫里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举拳用力击掌,又惊又喜又意外,忍不住地大声道:
“噫!我竟是糊涂了!这么多年呆在洛阳,竟是没有转过弯来,季权(即夏侯威)不是已经去了许昌那边吗?”
羊祜听到冯大司马的建议后,脸色原本已是微微一变。
此时再听到夏侯楙自语这一句,右手更是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了抖。
看起来是和夏侯楙说话,但实则一直在注意羊祜的冯大司马,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羊叔子啊,你能从关东那边来到长安,冯叔很高兴。
但你刚才的态度,冯叔不喜欢。
因为你们羊氏想要得太多,想给的又太少。
只派你这么一个小年轻过来就算了,冯叔可以给你个面子,不计较。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留下来给大汉效力。
没想到你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答应。
行吧,知道你们泰山羊氏是世家,是大族,要脸面,要矜持。
所以你不想留下,冯叔可以理解,也不会勉强你。
但你们泰山羊氏,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把冯叔的面子看得太不值钱了?
还是这些年你们在曹魏活得太滋润,让你们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只给了这么一个暗示,连个正式表态都没有,就敢要向大汉伸手要好处?
这让冯叔我很难办啊!
这天下,只有一个大汉。
但关东,可不止你们羊氏一个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