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里的酒壶在一刹那间,就不知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扔了酒壶的同时,曹志已是站直了身子,肃容,整衣。
不过身上的酒渍却是怎么也拂不去,这让他的脸色有些尴尬。
只是此时也顾不得了。
拱手,行礼,哪里还有方才的醉态?
“敢问叔子,长安是何人让托叔子给志送信?”
不过是眨眼之间,前后就判若两人,差点让羊祜反应不过来。
看着眼前这位恭谨有礼的济北王,羊祜脸皮再次抽搐。
同时心里蓦然冒出一个骇人的念头,让他心神俱震,一时间,竟是没能回答对方的问题。
看到羊祜面带惊骇之色,眼有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曹志有些按捺不住地催促了一下:
“叔子?羊叔子?”
“哦,哦,一时失神,失礼失礼。”羊祜伸手入怀,拿出一封信,双手递了过去,“这是冯君托祜代为转交殿下的信。”
曹志一听,连忙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接过信件,脸上同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果然是冯叔父的来信!”
羊祜心神再震……已经震不动了。
他神情麻木地看着曹志。
没有听错吧?
冯叔父?
堂堂大魏诸侯王,喊汉国冯贼为叔父?
世间之事,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吗?
夏侯氏叛魏投汉就算了,难道现在连曹氏族人都有人……
一念至此,羊祜连忙掐死了这个念头。
三国之间,大臣乃至君主,互有通信,这不足为奇。
更别说陈王(即曹植)与冯明文之间,乃是神交之友。
《将进酒》中一句“子建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足以证明二人神交之深。
二人虽各为其主,但却能互慕文采,实是让世间文人羡慕不已,称之为“冯曹之交”,谓有伯牙子期之余风。
浑然不知原历史上自己的“羊陆之交”已经被抢走了的羊祜,此时正默念着:
“冯曹之交,冯曹之交,冯明文与陈王乃是至交好友,济北王身为陈王之后,喊冯明文一声叔父,很合情,很合理……”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有些过于冒失了,曹志把信收好,再看向羊祜时,目光与神色,就亲近了不少:
“叔子去了长安,可是见到了明文叔父?”
“回殿下的话,确实有幸能得冯君接见。”
“哦?”曹志眼中露出些许向往之色,“如此说来,叔子确实是幸运。唉,先父生前,最是心念之事,就是能与明文叔父把酒欢谈一次。”
说到这里,曹志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若非羊祜侧耳倾听,恐怕就会错过最后一句:
“哪怕是一次……”
想起陈王的遭遇,羊祜在心里暗叹一下,没有说话。
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陈王才会与冯君结成一段文人佳话吧?
不过幸好,济北王倒是很快就重振了精神:
“先父留憾而弃世,志即便有心,恐怕这辈子亦是难以替先父完成此愿了。”
说着,他又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
“所以,叔子能不能仔细与我说说,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