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圣明之主,岂会轻易相信流言?”
看到自家将军不以为然的样子,幕僚不禁又气又急,偏偏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亲卫前来禀报:
“禀将军,王刺史派人送来书信。”
满宠闻言,不由自主地与幕僚对视一眼,心里不禁有些意外。
所谓王刺史者,自然就是王凌。
他这个时候派人送来书信,又是何意?
“呈上来。”
“诺。”
看完书信,满宠呵地一声冷笑:
“吴将孙布派密使送来降书,欲叛吴归魏……”
说着,他脸上露出嘲讽之色,“这孙吴鼠辈,除了诈降还是诈降,难道就不会别的?”
前番周鲂诈降过去才多久?
现在又想再来一次?
他略一思索,便让人研磨,然后亲自写信,替王凌给吴将孙布回了一封信:
知邪识正,欲避祸就顺,去暴归道,甚相嘉尚。今欲遣兵相迎,然计兵少则不足相卫,多则事必为人所闻。可先密计以全志,待事临再相商。
王凌得知,大是不满:
“前有晋宗,后有韩综,皆是诚心来归者,何以独知周鲂耶?”
于是表面上要求满宠允许自己领军前往接应,一边又派出密使,连夜带着自己的奏章,前往洛阳。
奏章上面言满宠年老志弱,固于守成,言语荒谬,又常饮酒误事,请朝廷另派他人督扬州诸军事。
曹睿览毕,心有所感。
自孙权僭越称帝以来,每年都有北上计划。
前年欲袭击西阳,去年又欲袭击合肥,皆被提前探知,故未能得逞。
如今关中压力甚大,若是扬州有事,则江淮糜烂一片。
他犹豫许久,未能下决定,于是召心腹臣子垂询。
给事中郭谋建议道:
“宠任汝南太守、豫州刺史二十余载,多有功勋;及镇淮南,吴人惮之。”
“表中言满城皆言宠年老志衰,言举荒谬,未必不是吴人流言离间之计。”
“若是轻易信表中所言,则扬州必为吴人所窥。不若暂召宠还朝,问扬州事以察之。”
曹睿闻之,大悦,于是从其言。
洛阳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使者,前往寿春,召满宠还朝,只言陛下有事垂询。
满宠无奈,只得前往洛阳。
王凌得知后,大喜之下,又派人前往留府长史,请求派兵迎接孙布。
哪知留府长史却拒绝了王凌的请求。
原来满宠昨行前,特意交待留府长史:若是王凌欲领军前往接应降将,不得派出一兵一卒。
王凌知道此事后,极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派出自己的督将,领本部兵马七百人前往。
孙权让孙布诈降,本就是为了尝试攻下合肥。
没想到准备了这么久,满宠不上当就算了,连王凌也只是派了不足千人前来。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孙布眼见着没法再瞒下去,只得在夜里布下埋伏偷袭。
魏军七百人死伤大半,唯有督将领着数人逃走。
消息传回寿春,王凌脸面大失。
虽然王凌派出的七百人仅有不足十来人逃回来,但给寿春敲响了警钟,让扬州进入戒备状态。
孙权得知,只得连续第三年暂缓北上的计划。
而此时的满宠,才刚刚赶回洛阳,觐见曹睿。
曹睿看着下边的满宠,只见他虽是胡须花白,但声如洪钟,举手投足间仍能感受到力道。
待论起扬州之事时,言论清晰,条理清楚,哪有一丝年老志衰之像?
于是终于在心里有了结论。
当下不动声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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