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汉军那边,又派人送了招安令过来。”
刘阿四剔着牙,漫不经心地问道:
“条件呢?”
“还是和上次一样。”
“呸!”刘阿四吐出嘴里的食物残渣,同时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将军,这次来的是黑耳山寨的刘首领,将军要不要见一面?”
所谓的刘首领,就是东垣南边山下庄园的一个寨主。
因为既是同姓,祖上三代又一直在东垣,两人真要算起来,勉强有点沾亲带故。
这位刘首领,家大业大,以前曾收留有不少门客,更有游侠儿进出其中,乃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
河东乱了以后,刘寨主这种地头蛇,虽不像刘阿四那样占城为乱,但拉起一些人马,筑起坞寨,依山而守,那就是基操。
“连他也打算投靠汉军么?”
刘阿四有些不耐烦,“也罢,就见见吧。”
叫他刘首领,不过是给他个面子。
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把刘首领扣下,吞并黑耳山寨。
但黑耳山寨游侠儿不少,若是刘首领在自己这里出了事,自己怕是要面对游侠儿的刺杀。
在刘阿四看来,自己现在正处于奠基大业的时刻。
为了一个只有两三百来人的寨子,不但毁了自己的名声,同时还让自己被游侠儿惦记上,不值得。
只是刘首领此次亲自前来,注定是失望而归。
不同于刘首领离开时的落寞,站在内城城头的刘阿四却是意得志满。
外城那些乱民,虽然乱哄哄的,但在他眼里,他们就是他的私人部曲,他的财富。
刘阿四看着刘首领和他的几个部下消失在城外,眼睛不经意地看向远方,忽然身体一僵!
视线极限之处,似乎变得与往日不大一样。
“那是什么?”
刘阿四喃喃地自语。
内城并不太高,再加上外城城墙的遮挡,还有城外各类障碍物,严重阻挡了他的视线。
伴随着视线里的变化,似乎传来了隐隐的雷声。
胡骑仍保留着他们部族的习惯,在旷野上呼啸着,发出种种古怪的叫声。
有人连滚带爬地跑上内城城墙:
“将军,将军,不好啦,城外有敌情,敌情……”
语无伦次,仿佛已经被吓傻了一般。
站在那里的刘阿四,看着城外远处人潮涌动,犹如黑色的怪兽,正向着东垣城冲过来,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不是没想过有一天,汉军或者魏军可能出现在东垣城下。
但数月以来,打败了近十支乱民,让他有了一种强大的错觉。
更重要的是,汉军不是正在河边与魏军相持不下么?
轵关的魏军又一直不敢出来,就算是敢出来,第一个目标也只会是夹击汉军。
所以冲着东垣而来的大军,究竟是哪来的?
刘浑举起望远镜,看向东垣城,果见如斥候所言,城墙不少地方就是跃马可过,根本起不到阻挡的作用。
“传令下去,想办法把外城的人都驱赶出来,收拢一处,然后再包围内城!”
“诺!”
……
“哗!”
棚房的门被人推开,漏进来一些寒气,但来人很快又把门关上。
“阿母,我回来了。”
十四岁的少年郎,有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公鸭嗓门。
“回来了?饿了吧?火塘边留着饭呢,先洗洗手。”
一个妇人一边回答着,一边给木盆里倒了些热水。
少年郎应了一声,走过去洗了手,然后坐到火塘边,开始狼吞虎咽。
比起他以前所吃过的饭菜,此时的饭菜只能算是粗陋。
但母子俩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饿坏了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妇人有些怜惜,又有些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军中有事……”
少年郎一边吃着晚食,一边含糊地回答。
吃完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喝了两口,这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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