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莫不是蜀国又有什么动静了?”
司马懿看向黄权,脸上的苦笑更甚:
“这些年来,大魏对蜀国未有一胜,看来就连镇南大将军都已经习惯了。”
黄权面有复杂之色,有些涩声道:
“可是蜀人攻下上党了?”
司马懿叹息:“还没有,不过按我的估计,应该也快了。”
“河北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增援上党,而有能力支援上党的河内兵马,一来没有许昌之命。”
“二来,冯贼这三个月来,不但一直呆在河东,而且从细作传来的消息看,他还不断地增兵河东,似有东进之意。”
“所以领军大将军(即蒋济)的五万人马,不敢轻易动弹。照此下去,就算上党地势再怎么险要,恐怕亦难阻挡蜀人啊!”
黄权沉默。
好一会才开口道:
“诸葛孔明与冯明文,确实是天下少有的才智之士,取并州而窥河北与中原,让大魏再无地势险要可言。”
司马懿点头赞同:
“蜀人未取并州前,尚不知并州之重,大魏失并州之后,方惊觉并州实是天下之屏障是也。”
黄权缓缓道:
“若说并州乃天下屏障,那上党就是中原之脊,捍屏河洛。若失之,则中原难安。”
不管是在蜀汉还是在魏国,黄权都能受到尊重,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在战略眼光方面,可谓是出众。
这一番话,也并非是恫吓之言,而是事实。
从河内往河东,有轵关陉。
而从河内往上党,则有太行陉。
若是失去了上党,那么河内不但要承受轵关东面河东的压力,还要面临北面来自上党的压力。
两面夹击之下,河内还能挺多久,那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情。
“所以上党不能丢,至少不能全部丢。”司马懿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是丢了壶关,也要守住高都(即后世的晋城)。”
黄权闻言,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懿。
他能安然地在魏国呆这么些年,还能保持超然身份,自然不可能是眼瞎耳聋之辈。
现在洛阳与许昌那边的关系,很是微妙。
若是司马懿当真有心要保住上党,为什么要在上党准备陷落的时候才提这个事?
司马懿似乎看出黄权眼中的深意,脸上露出些许自嘲之色:
“吾对于保上党,实是有心无力啊!许昌那边,别说是同意洛阳出兵北上,恐怕就是对我的建议,也不会听得进去。”
“我就跟镇南大将军实话实说了吧,我现在之所以想要保住晋城,其实就是想要保住河内。”
河内是司马一族的大本营,绝不能有失。
司马懿没有在黄权面前遮掩这个心思。
但黄权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太傅,你掌握重兵,犹言无力保上党。我对这等国家大事,更是丝毫使不上力,为何太傅要与我说这些?”
谁不知道,我黄公衡看着名声挺大,但却压根没有丝毫权力。
就算是当年带过来的部下,如今要么被打散在各处没了消息,要么就是郁郁不得志,能活一天就混一天。
司马懿拿起茶杯,轻饮了一口,这才看向黄权说道:
“公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