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珰附玉蝉的武弁大冠,只有公侯才能穿的紫色冕服,一丈七尺的绶带,镶着白玉的钩络带,用来压下裳的玉玦,还有象牙笏板……
很繁琐,也很贵气,乃是普通人一生望之而不可得的东西。
冯君侯没有吭气,他正任由着阿梅服侍他盥洗。
跟在左夫人身后,正好奇地看着屋内众人忙碌的花娘子,听到右夫人的唠叨,忍不住地“哧”地一声笑出声来:
“十六岁出仕,官至镇东将军,十多年没上过朝的朝廷重臣,可真是少见呢!”
左夫人转头斥道:
“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快去前头看看,庖房的吃食准备好了没有?这一上朝,没两三个时辰可下不来。”
“两三个时辰那是寻常的朝会!”右夫人把冯君侯上朝的衣物都检查完毕,截口说道,“今日可不一样!”
“今日可是天子封赏诸臣的日子,依我看啊,少说也得到午时,到时候阿郎才能在宫里吃上宫宴。”
花娘子一听,吐了吐舌头,转身往庖房方向跑去。
右夫人还在提醒注意事项:“但上朝前也不能吃太多,不然的话,万一忍不住,那可就失了礼仪……”
左夫人看向已经盥洗完毕的冯君侯:
“昨天夜里,四娘教给阿郎的上朝礼仪,阿郎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冯君侯嘴里回应着,同时伸开双臂,让阿梅和李慕服侍穿上朝服,“这几天光记这事了。”
三天前宫里就派了人过来,给他教上朝礼仪课,估计小胖子也是怕自己这位连襟第一次上朝,不知道规矩。
宫里的人教完之后,右夫人这两日又给他强化了一遍,免得他出错。
冯君侯身子不动,任由两个妾室给自己整理身上的朝服,转头看向左夫人,挤挤眼,笑问:
“征东将军当真不跟我一起上朝?”
左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嘁”了一声,道:“没兴趣。”
看到自家阿郎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原本还有几分紧张的两个小妾,此时也忍不住地抿嘴一笑,心情跟着放松下来。
也是,阿郎是天子最信得过的臣子,就算是朝会上出了点错,想来天子也不会太过怪罪。
大不了罚点钱走个过场……
冯家还怕罚钱?
穿好朝服,庖房也在花娘子的督促下,把早就准备好的吃食端到前厅。
看着一群妻妾在给自己忙前忙后,冯君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心情愉悦之下,胃口就好。
胃口一好,就想多吃两口。
谁料到右夫人劈手就夺下他手里的饭碗:
“方才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多吃,吃个五分饱就行了。”
左夫人也劝道:
“四娘说得有理,阿郎且忍忍。”
阿梅又端来漱口茶,冯君侯无奈,接过来喝了一口,仰头“咕噜噜噜”几声,然后再吐到盆里。
正要准备再喝一口,忽见下人来报:
“禀君侯,赵将军来访。”
“他倒是积极。”冯君侯咕哝一句,然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赵广是极少数能直接进入冯君侯内院的人之一。
同时也是进来之后,冯家妻妾不用回避的人。
“兄长!”
赵广兴冲冲地进来,看到案桌上的吃食,直接就是拿起一块糕点丢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