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怕决断错误,寒了军中将士之心,亦是久不能决,有了上大将军这一言,吾知当如何做矣。”
陆逊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自己的这个话,若是被传了出去,不会得罪卫将军吗?
只是想起自己乃是秉公而论,并无私心,他又强行按下这个小小的担忧。
孙权又和陆逊谈了许久,直至宫中快要落钥了,这才亲自把陆逊送出殿门外。
临别前,孙权似乎又想起了一事,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
“对了伯言,攻下襄阳后,其西边上庸一地,已是成了孤地了吧?为何不趁势取之?”
陆逊连忙道:
“回陛下,上庸虽成孤地,臣亦曾派人劝降之,奈何上庸守将不肯降。”
“且襄阳新得,汉水以北的魏贼大军云集,不可小觑,汉国冯明文半途回转,魏贼得以专心对我。”
“又上庸虽近,但道路崎区难行,故臣不敢轻易分兵往西,当以巩固襄阳为先。待天气转暖,襄阳已固,臣再派人攻而取之。”
“原来如此。”孙权点头,“那西边荆州之事,我就尽付伯言了。”
“臣定当尽心尽力,不负陛下之托。”
拜别了孙权,陆逊这才转身向宫外而去。
孙权站在殿门,看着陆逊的背影,久久没有转身回殿内。
夕阳西下,阴影笼罩住孙权,偌大的宫殿,似乎一下子变得孤寂空旷起来。
站在阴影里的孙权,脸上的和颜悦色不知何时已是渐渐散去,眼中泛起了阴冷之色。
直至再也看不到陆逊了,孙权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
他看向侍立在门口的小黄门,忽然指向其中一人,冷声道:
“来人,把这个阉奴拖下去,杖毙!”
被选中的小黄门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而又茫然的神色,似乎被这飞来横祸吓呆了。
除了按本职给陛下通报过上大将军觐见,刚才他什么也没干啊!
拿下了大吴西边大患襄阳的上大将军回京述职,对于朝中的许多人来说,那可是一件大事。
上大将军刚一回来,就立刻被召入宫中,与陛下深谈良久,更是显示出陛下对上大将军的尊荣。
而某些有心人,则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尽办法,打探陛下究竟和上大将军究竟谈了什么。
-----------------
“啪!”
“哗啦!”
卫将军府内,一只从汉国传过来的精美陶瓷茶杯被毫不怜惜地狠狠摔到地上,瓷片四溅。
面有愤恨之色的全公主(即步练师之女孙鲁班,亦被称为大公主)砸了茶杯之后,犹不解恨。
但见她勐地站了起来,恨声道:
“凭什么!那个贱人凭什么!”
若是换了别人,全公主可能还没有那么愤恨,偏偏三皇子之母,正是王夫人。
那个敢与她的母亲争宠的贱人。
母亲生前,陛下就有心欲立母亲为后。
奈何前太子只愿称嫡母徐氏为母,陛下顾虑太子和朝中群臣的想法,久不立皇后。
直至母亲在死后,这才被追赠为皇后。
无论是对母亲还是对全公主来说,这都算得上是一件大憾事。
现在太子好不容易死了,没想到王贱人居然因为其子有可能会被立为皇后。
这一切,原来应当是属于母亲的!
若是母亲还在,莫说是轮到王贱人当皇后,就是他的儿子,都未必能被立为太子!
全公主早年就极为讨厌经常与自己母亲争宠的王夫人。
如今看到王夫人有可能会压自己母亲一头,她如何不恼怒万分?
而令全公主恼恨的,还不仅仅是这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