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遗指了指一个方向,“城里城外全是逃难的百姓,别说城里,就是城外如今种上粮食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说着,又指了指南边,“幸好此处有一关口,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叛军当时没日没夜攻打,都没能打下来,故这才保了平夷一方安宁。”
冯永点点头,“先帝眼光,非常人所能及。此处有雄关护卫,进可威慑南中,退可固守一方,确实是设立都督府的好地方。”
如今正是南征如火如荼的时候,局势紧张,所以即使是有李遗带队,但冯永仍是要在城门口验明身份。
城门的守将亲自出来,小心地接过冯永的递过去的官印和官碟,确认无误以后,然后再仔仔细细地把冯永打量了一番,眼中带着些许异样。
冯永还以为他是对自己带着这么多的胡人感到不太放心,便主动解释道,“这些都是从汉中带过来的归化胡人,这位将军请放心,不会闹出什么事的。”
“在冯郎君面前小人何敢当得将军之称?”
听到冯永说这话,城门守将连忙把官印和官碟恭敬递了回来,“验明无误,冯郎君请。”
虽然守将的举动有些异常,但冯永也没有在意,毕竟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进城,而且还夹着这么多的胡人,任谁都要小心谨慎。
听李遗说,以前那些民团从南边带了劳力回来,连城都不能进,只能派些人去城里买补给。
所以在冯永想来,自己能这般顺利进城,除了得益于自己的官印和官碟,有李遗带路也是原因之一。
他却是不知,在他们进城后,便有守城的士卒凑过来问道,“军侯,方才站最中间的那位郎君,当真是冯郎君?”
“没看到李郎君都叫他兄长?除了他还能有谁?”
城门守将嘴里说着,眼睛却是看着远去的队伍。
“方才小人也偷偷看了几眼,觉得那冯郎君待人却甚是和气,长得也是耐看,一般的郎君都比不过他,哪有一点鬼王模样?”
士卒也跟着伸长了脖子看向城内。
“鬼王鬼王,那都是那些愚不可及的蛮人传出来的,你也信!”
城门守将终于转过头来,喝骂了一声。
同时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只听得哗啦啦作响,伸手从里头拿出一块铜钱一瞧,正是最被世人认可的五铢钱。
“鬼王能这般大方?鬼王就是给你钱,只怕也是陪葬的宝钱,你敢收吗?”
“那不能!”士卒看着守将手里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这冯郎君,当真是大方。”
“行了,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滚去好好值守。等下了值,叫上兄弟们,好好去吃一顿!”
守将说到这里,也咽了一口口水,“娘的,好久没吃到肉了,这一回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
同时他在心里也嘀咕,南中这边的蛮人皆说这位冯郎君乃是鬼王转世,不但长得凶恶无比,更是以人血人肉为食,夜夜无女不欢。
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豪爽大方的翩翩公子,哪有传言中的那般恐怖?
但他想起这两年来被带走的无数妇人,再想起冯郎君在汉中盖了许许多多的大房子,里头全是妇人的传言,又不禁再咽了一口口水。
听说只要有老卒愿意去汉中,都可以从大房子里挑一个妇人暖榻呢!
这冯郎君,当真是豪爽无比啊!
平夷县是李遗的地盘,到了这里,食宿自然由他安排。
在众人还未到平夷县前,李遗就已经派人提前过来通知,叫人安排好了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