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费丝毫力气就全部拿下,让魏延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只待他率军前往陇西,自然也可以一举而下。
毕竟在这个陇右四郡中,连天水郡这个最重要的地方都已经降了,陇西郡这个最偏僻的地方,岂有不降之理?
故他促兵轻装急行,一心只想快点到达襄武县。
襄武城内士吏闻蜀兵将来,皆惶恐不安。
陇西太守游楚站在城墙处,看着东面,面有忧愁,长吁短叹。
“蜀虏将至,明府不明法纪,不令士吏,不修兵甲,以待守城,反而在此哀叹不已,岂是为朝廷守土之道?”
游楚闻声看去,只见两名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其中一人乃是陇西郡长史马,另一个,则是曾亲自探访过南乡的陇西郡参军公孙徵。
方才所言,正是出公孙徵之口。
“我又何尝不想守城?”
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好友,游楚苦笑一声,倒也不掩饰自己的无奈,“只是天水南安二郡皆望风而降,如今唯剩区区一陇西郡,又与外隔绝,如之奈何?”
“明府亦知陇西与外隔绝耶?”公孙徵闻言一笑,“那蜀人非但是远道而来,且不吝人力,即便到了这里又能如何?既无攻城器械,又是久疲之师,难道还能攻下这坚城?”
游楚听出公孙徵话中有话,当下便问道,“伯琰何以教我?”
公孙徵指着城外说道,“夫守城者,须伐尽周围树木,填死水源,摧毁墙屋,驱民入城,不为敌所用。如此一来,蜀人便是想要攻城,也要从去远处伐木而制器械,故明府当尽快令人去做此事。”
“我观那蜀将,轻装急进,到了这里,那也是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我们以城中蓄锐之师出城迎击疲惫之师,他若是敢接战,则必败。若是不敢接战,则须得退后数里扎营,亦可先挫其锐气。”
“如今城中人心浮动,明府亦要早早加以安抚,不然心不齐,如何守城?”
游楚听到公孙徵前面一番话,眼睛大亮,再听到最后一句,又皱起眉头,“人心思降,当如何抚之?”
“此事易耳。”公孙徵目光灼灼地看着游楚,“不过须得借明府一样东西。”
“何物?”
公孙徵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翌日,游楚召襄武城内的士吏及百姓德高望重者,说道,“我自任陇西太守以来,从无恩德于你等。如今蜀人大举进犯陇右,其他郡的官吏、百姓皆去投奔蜀人。”
“若是你等也欲行,我自不会加以阻拦,毕竟此时正是诸位求取富贵的机会。而我则不同,他人可降,我不可降。”
“太守之责,在于守卫本郡,故我义之在死。诸位若是有心,则请拿我的脑袋去谋求富贵吧。”
说着,拔出长剑,掷于地上。
“锵啷”一声,众人齐齐退后一步,然后面面相觑,皆不敢言。
虽然游楚自称无恩于陇西郡,但其实他自为陇西太守以来,为人慷慨好施,平时素以恩德为主,不喜欢用刑法和杀戮等手段,士吏百姓多受其惠。
如今看着他大义凛然地站在那里,准备赴死,终于有热血者大声说道,“明府义之所在,吾等岂会苟且偷生?我愿与明府共生死!”
说着,站了出来,拿起长剑,站到游楚面前,“诸位要走,但请便,只请莫要伤害明府。”
此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