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
阿梅跑进小院里,没有来得及向她行礼,直接就跑到产房门口:“女君可还安好?”
里头传来了关姬的声音:“无事,还未到时辰。”
听到女君的声音安祥而稳定,阿梅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对着坐在那里的张星忆福了一福,“见过张小娘子。”
张星忆鼻子里“嗯”了一声,就当作是回应了。
她的眼睛,仍是盯着产房门口,也不知在想什么。
里头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内容不外乎是女医工在安慰关姬的话语,以及关姬时不时的轻笑声,看起来她的心理准备很充分。
至少在女医工的开解下,关姬并没有太过紧张。
阿梅站在门口,听到里头的声音,在放下心来的同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汗水湿津津的。
她对着张星忆又行了一礼,又小跑出了院子,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沐浴了一番。
甚至连头发都打散了,细细洗过。
把身上都洗干净了,这才回到女君待产的小院。
这一次,产房里头已经传来了哼唧声。
然后就是女医工的鼓励声,还有不断吩咐拿什么东西之类的。
产房忽地被打开了,里头服侍的侍婢端着盆出来,不一会儿又端着热水进去。
女医工的声调越发地大了起来。
阿梅站在门边上,揪着自己的衣角,她感觉自己身上又开始出汗了。
女君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大,阿梅站在门边,只觉得耳朵有些嗡嗡作响。
张星忆猛地站起来,满脸焦虑地冲到产房门口。
阿梅下意识地就欲挡在门口。
还好张星忆并没有冲进去的打算。
她站在门口,凝神听了一下,然后又转身跺脚来回走动。
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可是随着里头关姬的声音越发地撕心裂腹,让张星忆的小脸也跟着发白。
她喃喃自语着,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念叨着什么。
倒是阿梅在她经过身边时,偶尔能听到“千万没事”“杀千刀的”“人在哪里”之类的话。
现在这府里,除了关姬,就张星忆的权力最大。
调动护羌校尉府的兵马,清理府院周围的无关人员,是她利用关姬的权限自作主张。
那个杀千刀的,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为了避嫌,她只好用这种方法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张星忆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梅。
阿梅感觉到张星忆的目光,微微垂下头去,但守在门口的态度却是丝毫不让。
天色开始暗了下去。
院子里的人,注意力全在产房里,根本就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关姬的声音,却是已经由开始的嘹亮变得有些嘶哑起来。
她实是没有想到,生孩子比当年受伤还要痛苦。
“啊……”
“夫人用力!”
“啊,啊……”
产房里头,关姬的手紧紧地抠住床沿,额头上全是汗水。
女医工给她喂了一碗参汤,让她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阿郎!”关姬嘶喊了一声,“冯明文!”
张星忆听到里头的喊话,心头开始往下沉。
完了,阿姊的神志,莫不成已经开始迷糊了?
听说当年阿姊也是在最后关头的时候,开始喊皇帝姊夫。
秋日的蚊虫还挺多,小院里烧了驱蚊的草把。
粗大的蜡烛点了起来,把产房照得如同白昼。
看着里头晃动的人影,张星忆忍不住地踮着脚,趴到窗棂上,想要看清里头的情况。
“冯永!”
关姬又是一声大喊。
&nb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