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传过来的消息已经过了三天,有资格进张府的,早就进去了。
没资格进去的,都守在府外翘首以待。
刘良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城门的军士一听自己是要去张府,就那么容易放行。
他看着眼前的人群,当下一咬牙,下令随从给自己挤开一条路。
如今正是处于盛夏,本来就容易上火。
再加上大伙都在担心凉州的局势,心头焦虑。
更别说凉州人多是豪爽之辈,被人一推挤,当下就有人大声喝彩:
“入娘的!挤什么挤?急着奔丧呢?”
刘良这边也着急,被人一骂,于是就不甘示弱地骂回去:
“吾有事要见张公,事关敦煌,若是再不让路,后头要奔丧的只怕不是吾,而是尔等!”
众人这才注意到刘良一行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只道他们是从东边过来传消息的,当下便稍稍让开一条缝。
同时还有人高声喊道:
“这位郎君,武威那边,可是又有什么消息?”
刘良心道我刚从山里出来,能有个鸟的消息?
他一边闷头向前挤,一边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道:
“徐邈命都快没了,还能有什么消息?”
换了平时,有人敢这样在张府大门口散播谣言,说不得没命的是他自己。
但此时的刘良底气十足,就算事后张家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那又怎么样?
自己的身后,那可是有大靠山的。
前些年受尽社会毒打的刘郎君,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年头,想要横着走,要么你自己必须牛逼,最好是牛逼到逆天的那种,就比如某只土鳖。
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牛逼,至少你抱的大腿要牛逼。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的大人很牛逼,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假牛逼的大人比不过真牛逼的土鳖,事实就是那么残酷。
虽说这个故事有点悲伤,但真想要翻身,光悲伤是没有用的。
于是刘郎君眼一闭,脚一跺,直接转身就去抱真·冯大腿。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冯土鳖的名头确实好用。
至少在凉州这一片,那是真的好用。
比如刘良就知道,单凭张就当年跑去陇右逛一圈,最后还能平安归来这一档子事,张家就不会对背靠真·冯大腿的自己怎么样。
虽说刘良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周围的人却是一阵哗然,不少人的脸色已经大变。
就连张府的门房都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郎君从何而来?可有名帖?”
“没有!”刘汉子干脆利落地说道,“你只管去告诉张公子,就说某姓刘,前些日子还来过府上。”
门房一听,又再细看了一眼刘汉子,只觉得此人似乎真的有点脸熟。
只是这些日子来访的人太多,门房又怎么可能一一全记得住?
再加上眼前的刘良衣冠不整,身上还隐隐散发出胡人特有的腥臊味,混着汗酸味,实是让人不敢恭维。
看着眼前这位自称姓刘的郎君气势逼人,门房在心里权衡再三,最终还是说道:
“请刘郎君稍候。”
近段时间来过府上的刘姓郎君,张公子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天子同姓”的那一位。
张就得到门房的禀报,立刻让人把刘良接入府中。
刘良在张府的下人带领下,穿过前庭的回廊时,看到不远处的前厅里面人头攒动,同时隐隐传来喧闹声。
再想起府门外的人群,他不禁心生好奇,试探着问道:
“今日贵府看来颇是热闹啊!不知可是有什么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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