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冯郎君”是白得来的?
何必非要跟他别这個苗头?
冯君侯没有给魏延说话的机会,趁机进言道:
“陛下,关中诸将与百官皆在前面迎接,陛下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见肯定是要见的,毕竟这是个流程。
也正因为是个流程,所以天子肯定不能一一与每个人交谈,只能是让人当众宣读了一下旨意。
然后南北军在关张两位舅子哥的率领下,拱卫天子车驾向着长安进发。
三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天子车驾走到离长安五里的路程,日头已是快要落到山头上。
阿斗在冯君侯早就安排好的住处住了一晚上后,次日待日升起,继续向长安出发。
此时的长安城门,早已是甲士分列,刀戟明亮。
甲士在日头的照耀下,犹如身披金鳞,气势昂然。
甲士的后面,站了不少百姓,看着大汉天子的车驾,在精兵的护卫下,缓缓地驰入长安城。
长安城门口,站着不少关中的乡老士绅,或提着盛饭的竹篮,或捧着酒坛,盛汤的碗,不一而足。
“恭迎汉家天子重归旧都!”
待天子车驾来到经过城门时,这些乡老士绅,皆俯身高呼。
明知道这是特意安排出来的,但阿斗听到这些话,仍是止不住地心情激荡,他猛地掀开车帘,抬头打量起这个先帝日思夜的旧都。
看到天子露出,乡老士绅更是面露激动之色。
有老者甚至老泪纵横,喃喃道:
“回来了,汉家天子回来了……”
让阿斗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人心思汉,民心可用啊!”
冯君侯连忙点头:
“陛下说的是,人心思汉,民心可用!”
然后趁着人不注意,给那个演技派老汉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很好,你家今年至少可以多分三百斤红糖份额。
民心也是要耗钱粮的哇!
去年冯君侯巡视关中时,就有老农教导:
谁分田,谁管吃饱饭,就跟谁走。
这些乡老的吃饱,肯定不是简单的吃饱,单单吃粮食是不够的,得喂糖……
有了老头的带头,声浪有如海上波涛,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开始高呼:
“汉家天子归来矣!”
“汉家天子归来矣!”
……
有真心,有实意,当然,也有人心情复杂地木然喊着。
在这堪比六月高温的关中父老热情高呼中,变连皇后都有些坐不住了。
若是一批乡老站出来,那还可以说是面子工程。
但若是前来观看的百姓都主动高呼,那就不一样了。
“陛下,请换车!”
看着阿斗的小胖脸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揪着车帘的手几乎就要把车帘扯下来了,冯君侯连忙建议道。
前方不远处,早备有一立车,由六匹纯白色的马匹拉着。
立车车轮皆朱班重牙,贰毂两辖,金薄缪龙,为舆倚较,文虎伏轼,龙首衔轭,左右吉阳,鸾雀立衡,羽盖华蚤。
所谓立车,意思就是所乘之人,须得站立着。
御手不是他人,正是关将军与赵三千。
“好好,明文知我,知我!”
阿斗急忙下了车驾,走了几步,正待上立车,发觉身后不对,转过头来,招呼道:
“皇后为何还不下车?”
张星彩闻言,呆了一呆:
“妾也换吗?”
“皇后不欲与我同乘耶?”
冯君侯张了张嘴,但看到兴奋得像是在炫耀新玩具的小孩子,又识趣地闭上了嘴。
算了,自己府上都是牝鸡司晨,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
张星彩原本犹豫,她看了一眼离得最近的冯君侯。
冯君侯却是早把头转向别外东张西望,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皇帝在说什么。
“皇后快来!”
皇帝又在连忙催促。
张星彩咬了咬牙,提裙下车,跟上皇帝。
待帝后站定,关将军轻抖缰绳,六匹高大的白色马匹就听话地开始提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