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说幸好是个短命鬼。
察觉到马田屡次看向自己,陆逊有些奇怪地问道:
“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马田一惊,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连忙咳了一声:
“咳咳,确实是有话欲对上大将军讲,只是不知合不合适。”
陆逊笑道:
“先生帮了吾这么一个大忙,有话但请讲就是,何须拘束?”
马田左右看看,攻入城中的吴国将士,早就争先恐后地跑去抢掠,生怕慢人一步。
此时跟在身边的,都是陆逊最信任的亲卫。
“上大将军攻破襄阳城,乃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吾陪上大将军入城以来,发现上大将军面容偶有忧色,这是为何?”
陆逊似乎是没有想马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仔细观察到自己的心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
看到陆逊的神情,马田连忙说道:
“是田孟浪了,不该问上大将军这等问题……”
陆逊脸上的喜意已经散去,只见他摆了摆手,略有叹息:
“此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顿了一顿,目光看向东边,好一会,这才声音低沉地说道:
“吾在西边虽取得大胜,但建业那边,却是有国丧明嫡之殇啊!”
“若是可以,吾宁愿拿这个襄阳城,换取太子殿下的健康无事……”
马田听到这个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方才我还想着幸好吴国太子是个短命鬼呢!
心里想着,马田脸上亦是换上了一副惋惜而略带悲伤的神情:
“吾久在江东,亦曾与太子殿下有数面之交,太子殿下爱人好善,有茂美之德。”
“太子殿下早逝,江东失贤明储君,非百姓之福啊,惜哉,惜哉!”
连连叹息之下,马田又安慰陆逊道:
“不过吴主子嗣甚众,听闻皆是出众之辈,想来定能再择贤而立。”
陆逊长长地一声叹息:“希望吧……”
他与孙登同守武昌数年,两人虽是君臣有别,更别说年纪相差甚远,但却算得上是意气相投。
陆逊视太子为明君,孙登视陆逊为贤臣。
没想到……唉!
陆逊再次叹息,也不知道,陛下会立谁为太子?
马田所言的陛下子嗣皆出众之辈,实不过是安慰之语。
在陆逊看来,观诸皇子,能与太子相比者,竟无一人。
这才是他心里的愁郁所在。
只是这个话,自然不能与马田说。
看到陆逊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马田对此时襄阳城内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
他对着陆逊拱了拱手:
“上大将军,此间事已了,吾只怕亦不能再久留,不日将要带学生们回大汉,还请上大将军允许。”
孙权几个月前从合肥退回,随军的学生们亦跟着返回建业。
孙登的病逝,建业城虽然没有大乱,但马田这几年来,交游广泛,又岂会察觉不到建业已经是暗流涌动?
所以他打算就立刻带着学生们返回大汉。
谁料刚到荆州,恰逢陆逊围攻襄阳。
同时关中,准确地说,是中都护送来密信,正好涉及陆逊与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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