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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贼,冯贼,冯贼……”
司马懿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又让人召来拓跋悉鹿,询问道,“我让你派人出塞,回族中报信,何时能送到?”
本来拓跋悉鹿对司马懿还是有些敬畏的。
只是没想到汉军一有动静,这司马懿就突然变成了一个精神病老头子,整天神神叨叨,不知所云。
现在汉军最多才刚开始行军攻关呢,就这副模样。
他们真要是越过太行山,进入河北之地,你确定不会被吓得仓惶而逃吗?
看着眼前这位衣冠不整,神情憔悴,忧心忡忡的老头子,拓跋悉鹿那份敬畏之心已是不知不觉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南夏太傅?
河北之主?
就这?
行不行啊?
这个时候,他都有些怀疑大人与司马懿结盟是不是个错误。
如果说,自己的部落能有河北这般多的人口,还能有这般多的粮食兵器,不要说依太行山而守,说不得,这太行山,还是妨碍拓跋鲜卑横扫汉军的障碍。
真要那样,大鲜卑就能再次兴起,成为真正的草原之主,甚至还能完成檀石槐大人未竟的事业。
汉家把匈奴人养成看门狗,用了数百年的时间。
而现在离逼得汉家天子送亲求和而不得的檀石槐时代不过数十年。
虽说有冯鬼王驱逐西部鲜卑,诛灭轲比能,收服步度根,几乎可说得上是打断了鲜卑人的筋骨。
但想要让鲜卑人像匈奴人那般,由外而内,从身体到内心,都变成大汉的形状,仍然需要时间。
所以此时拓跋悉鹿看到司马太傅这般模样,狼子本性悄然而生。
草原上弱肉强食的习惯,甚至让拓跋悉鹿忍不住地生起一丝轻视:
“太傅大人,如今是隆冬季节,大雪覆地,南夏遍地城池,只要能找到路,自然不怕迷失方向。”
“但草原可不一样,出塞以后,可没有路,更不要说什么城池,此时遍地都是积雪,连方向都难以辨别。”
“莫要说是只派出数人送信,就算是派出百人,也不一定能把信送到部族那边。”
找不到路还好说。
要是连续在雪地里行走,时间一长,眼睑就会变得红肿,眼睛里就像塞满了沙子,流泪不止,疼痛难忍,连看东西都看不清。
而且此时的草原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皆是饥寒难耐。
冻得瑟瑟发抖,饿得两眼发绿的人和动物,根本没什么区别。
遇到落单或者人数少的队伍,还会先问你是哪里人?
只恨不得一口把你吞到肚子里!
“小人派去送信的人,此时正在关塞等候,只待稍见雪化,就立刻出塞,回族里报信。”
“怎么还没出塞?”司马懿眉头一皱,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早点动身么?”
“司马太傅,你不是草原人,不知此时草原上的艰难。”拓跋悉鹿摇头叹息道,“真要论起来,这个时候行走在草原上,恐怕不比翻越太行山容易多少。”
司马懿听到拓跋悉鹿这般推脱之辞,饶是他老谋深算,也是不由地“啧”了一声。
差点就要骂出一句“短视无知的蠢货”。
老夫现在六十有八,快七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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