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教坊判官是位风韵犹存的女子,姓房。都色长向她告状之后,她并未轻举妄动,细细询问过之后,匆匆去找东教坊的万副使。
万副使正值餐后浴,舒舒服服地泡在香腾腾地浴池里。
一个模样极其英俊的少年同泡于背后按揉。
房判官毫不避讳男女之别,伏至池边轻轻地往其肩颈之上撩水,同时将事说了。
万副使本来眯着眼睛轻轻哼哼,听了少许倏然睁目,抬手阻止房判官继续带起哗啦啦地水响,冲身后的英俊少年道:“出去。”
少年退下之后,万副使道:“不能轻举妄动。”
房判官忍不住道:“教坊司和侍卫司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这样堂而皇之的打上门来,是不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万副使低声道:“今晨袁姑娘紧急派人给我透了个风,赵仪是奉陛下的密令来此办事。不知办得什么事,更不知安得什么心,让我既要避嫌,也要留意。”
房判官撩水的白手略僵,小声道:“避嫌好说,留意难办。”
“谁说不是呢!”
万副使苦笑道:“赵仪是掌着侍卫司的殿前司长官,可以宫内行走,不是盏省油的灯。咱们这儿都是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怎么留意?只能尽力而为而已。”
房判官恍然。什么尽力而为,万副使分明想糊弄过去。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万副使叹道:“假使人家借题发挥,我们应对不当,往小了说是没能避嫌,往大了说,会不会被人家反咬一口,怪咱东教坊坏了陛下的大事?不可不防。”
“副使说的是,这种情况极有可能。说不定人家本就有此预谋,趁机把事闹大,找袁姑娘的麻烦,进而把手伸进教坊司。”
房判官惊惧起来,颤声道:“险恶,实在太险恶了,咱们应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赶紧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万副使立时道:“绝对不行。他就这么走了,教坊司的颜面何在?我怎么跟袁姑娘交代?”
房判官结巴道:“那,那该怎么办才好?”
万副使思索道:“就事论事,杀鸡儆猴。”
“副使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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