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出杨公卿武功一般的寇仲却见到对方摇了摇头,给出了相反的解释:“杨某自大业十年在hd起义,纵横不倒,什么事情没见过,却从未想象得出如今新朝的盛况。”
扫视了一眼城墙下积极建设工事的兵卒,杨公卿微笑着开口道:“曾经我习读经书,认为高门大族已腐朽入心,没有资格为人民带来幸福安稳的信念,且这个局面很难被打破。”
“后来我集结兄弟起兵反抗,却也并非是为了改变这不堪的世道,而只是出自我个人的意愿,想要扩大势力,向那个杀害我全家的凶手报仇雪恨罢了……门阀中人作恶多端,也该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从杨公卿的神情中判断对方应该大仇已报,寇仲心念微动,联想到了出征前关中大片因勾结突厥人而被清洗的门阀子弟,以及曾称霸关中一时的京兆联、渭水盟这两大帮会的彻底覆灭。
在此次“京兆大案”之中,纵然四阀中排行靠前的李阀李渊,都没有能力保得住他跟魔门、突厥人不干不净的大儿子李建成,顺带得查出消灭了另一处位于蜀地的大商会、实则是魔门天莲宗宗主的安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经过几轮复审之后,李建成等人应该已落得了被处斩的结局,让“复仇”成功的杨公卿愿意为赵青奔走效死。
而据寇仲所知,像杨公卿这样主张推翻门阀的参军者,在远征军中绝不在少数,若是此战立下了惊人的功绩,将会让门阀制度进一步迈入瓦解崩溃的边缘,摧毁原先的旧时代。
似乎是回忆起了遇难的家人,杨公卿不禁陷入了难言的沉默,跟抽空练功修行的寇仲在城头守了两个时辰,紧接着得到主帅即将派出一支奇兵趁夜偷袭试探的命令,并果断地报名参与此役。
……
一片无涯无际的寂静,笼罩着黄昏下的大草原,快没入地平下的太阳,在被大地吞没前吐出霞彩,染红西方天际。
统万城屹立前方,城外散布各式营帐。这白色的城垒由东城、西城和外廓城组成,城的四角均有突出的方形墩台,雄据城墙上,平添不少气势。
众所周知,突厥人善攻不善守,尤其是防守这样一座大草原上不曾有的坚城,虽得到了赵德言、石之轩等擅长中原战术者的助力,但仍更愿意采用营帐结寨的方式。
除了统万城这个重要据点,以及城边的十几座原有的附属堡垒,突厥狼军大致分两处立寨扎营,以无定河区为主,另一条海流兔河的上游为副。
无定河主寨夹河而设,北岸营寨占地比南岸营寨大上十倍,南岸营寨规模较小,只得五百多个营帐,以壕坑木栅为外重保护,设十二座箭楼,可容五千人。
如果只有此寨,远征军一攻即破,可是有对岸大寨呼应,却是另一回事。
北岸大寨,延绵十数里,东压鸡鹿塞,南指无定堡,合乎安营立寨备火警、止扰害、惜水草、申夜号、设灯火等诸般规条,成为侵略大军的宿营地和指挥部,扼守的是无定河区中游的战略要地。
靠着大量箭楼、战壕、陷坑的防护,两边均有足够自固和扼敌的功能,让突厥狼军列阵作战时有所倚托和保障,深合“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垒”的兵家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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