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明白,正是因为皇后对于我们有所不满,所以才导致此变,你在昨夜出手,又死了那么多人,我担心又会被她找到一些对付你的借口。”
看着身边的师兄一时不言语,薛忘虚更是忍不住担忧的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是皇后,所以我昨夜才出手。”白发苍苍的杜青角听到他的叹气声,才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
薛忘虚更愁:“师兄何必置气。”
“哪里是置气。”杜青角摇了摇头:“师弟你的修为和见识都在我之上,不重虚名的心性也在我之上,但是对于皇后的了解,你不如我。”
薛忘虚一怔。
杜青角淡然道:“皇后虽然行事果决狠辣,但却是比两相做事还有分寸,还要谨慎小心,既然圣上都已经下了旨意,她便不会再让我的归老有任何意外发生。”
“她和圣上之间必须亲密无间,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样,她和圣上才会最为强大,我们大秦王朝才会最强。”
“再者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但好歹这些年在长陵还有些朋友。收了白羊洞不要紧,若是连我的归老都出现些意外,那大家总会有些想法。”
“只是两层楼的一些好处和旧情,我不至于在昨夜替他们出头。是因为我知道锦林唐原本和皇后的家里人有些关系,所以才故意为之。她不让我痛快,我在离开长陵之时,便也不让她太过痛快。”
薛忘虚一阵无言。
这还不是置气?
“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既然已经什么都不说,安心归老,她便也会退一步。”杜青角淡淡的又补了一句。
薛忘虚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下一瞬,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自然是因为他注意到了山门口一跃而起,径直向着此处道观飘行而来的那名年轻少女。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虽然在修为境界上有着巨大的差距,在留意到此女动作的时间上,薛忘虚却比看上去似乎尚未修行的丁宁慢了不止一拍,然后沉默数息,自嘲地出声道:
“各退一步?但好像皇后她的家里人,并不想给我们这个机会?”
在薛忘虚开口的同时,杜青角亦是向前迈了一步,指掌之间透出了一股异常沉着的气息,并迅速地在手里凝聚出了一柄白色的剑。
这柄剑剑身粗大而短,握在手里,就像是一个粗大的白羊角。能够与他经脉中流淌的真元互相融合,它自然便是杜青角在第六境炼化的本命物,独一无二的“本命剑”。
显然,跟丁宁认为年轻少女是净琉璃的猜测不同,杜青角更加倾向于师弟所言的另一种可能,觉得对方大概率是大秦皇后郑袖的“家里人”,并立刻作出了防备的姿态。
……
大秦王朝任何一个人都心中清楚,皇后郑袖虽是郑人,但她之所以能够最终成为皇后,一是因为她的修为、美貌和智慧,另外一点最为关键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娘家郑家门阀在胶东郡拥有惊人的势力。
事实上在元武皇帝登基之前,整个胶东郡一带虽然名义上是大秦王朝的领地,但实则几乎相当于郑氏门阀管辖的独立王朝。
郑氏门阀在元武皇帝登基之前,甚至和大齐王朝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盟约。
元武皇帝能够登上皇位,很大程度也来自于郑氏门阀的支持。
但除此之外,郑袖的“家里”,曾经培养出过郑袖这种修行者的郑氏门阀,内里到底有什么样的修行者存在,外界却几乎是一无所知。
即便是当年围杀王惊梦,剿灭巴山剑场,郑袖调动了胶东郡的无数力量,但都没有来自郑氏门阀宗室内的修行者正式露面和出手,唯有像徐焚琴这样的外姓宗师才为世人为知。
由于长陵昔日的旧权贵门阀均被“那个人”所领导的巴山剑场所覆灭,如今胶东郡已是大秦王朝一等一的强大势力,若是想要显露出“独立的意志”,完全可以不顾皇帝皇后的态度,处理它所认定的敌人。
在因同情“那个人”而打探过不少隐秘消息的薛忘虚、杜青角看来,眼前所见这个天赋卓绝的年轻少女,也许正是十多年前走出胶东、乘彩鱼入长陵的郑袖,今时今日再一次的重演。
想到这里,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