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见识过诸王府中的结构,心中多番比较,大致摸索出个规律,每府三进到五进不等,每进厢房书房结构,伙房花房大抵相同。他蹑手蹑脚向里院摸去,如今府中的护卫大多聚集在最后一进院子,而下人则被关在自己房中,此命令出自陆忠,他担心人员流动导致疫病泛滥,除了必须外出走动之人外其他一律回房,不得擅动。
如此安排正方便谷雨行事,他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但王公公与那位赵先生的关系总令他如鲠在喉,对于这位大殿下总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那种失去方向感的不安感在夜色中渐渐发酵,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走这一趟。
他摸索了两进院子,除了房中或酣睡不醒或彷徨失措的奴仆之外再未有其他发现,再往前走就是朱常洛所在的院落,已能远远看到门前透出的光亮,他不禁有些泄气,心道:“难道那王公公引荐赵先生进太医院当真是巧合?如果两人私下没有龌龊勾当,为何王公公甘冒奇险,或者只是那姓赵的贿赂王公公只为了走私太医院中的名贵药材从中牟利?”
正在迟疑间忽然空气中隐隐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臭味,他身处之地是下风口,那臭味若有若无自远处飘来,他猛地吸了吸鼻子,抬头四下张望,视线渐渐锁定在正房之后,臭味似乎便是从那里传来的,那是哪里?
谷雨疑窦丛生,若循大路前去不免要经过院子,陆忠及贴身奴才等人就候在院中,少不得一番口舌。谷雨张目四顾见贴墙处有一座假山,他咬了咬牙手脚并用攀了上去,那假山之上怪石嶙峋,边缘处异常尖锐,暗面更有青苔难以着手,谷雨疼得龇牙咧嘴好容易攀到假山顶,躲在巨石后向院中窥探,陆忠站在门前徘徊,士兵与下人恭谨地站在他的身后。
再看看墙头宽度不足一尺,想要沿着墙头过去勉强可行,可院中陆忠所带禁卫敏锐机警,想要躲过这些人的注意实在困难,正在犹豫之际,忽听门外传来一声:“陆将军,又有悍匪进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