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转过头看了一眼谢南渡,谢南渡轻轻转身,朝着不远处走去,站在一棵树下,开始打量着手里的玉牌。
玉牌在她眼里看来,实在是平常,但上面的文字,她却喜欢得很。
至于为何,她也说不准。
陈朝看着眼前这位只见过一面的甘姨,神情复杂,他只是开口问了一句,说了一句,哪里能想到,眼前的妇人就哭得比之前要更凶了不少。
天底下大多数男子,或许很多事情都能平常对待,但他们面对女子哭泣,几乎都束手无策。
好似女子天生就是用来克男子的。
陈朝束手无策,只能这么看着甘姨,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很快甘姨便停下了哭泣,这位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妇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傻小子,说什么呢?好好陪着你媳妇儿比什么都好,你媳妇儿长这么好看,可被别人看上了,这世上可没什么好人。」
陈朝看着这个故作坚强的妇人,笑道:「谁想抢我媳妇儿,问问我腰间的刀答不答应。」
甘姨瞥了一眼陈朝腰间的佩刀,只是微微一笑,她自然是把陈朝这话当作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说法了。
不过这种话,她偏偏也喜欢听,这个世上,也正是有了这些年轻人,其实才很有意思。
「去对你媳妇儿说去。」
甘姨啐了一口,不管眼前的年轻人是出自何种目的,但甘姨都不愿意让他涉险。
这不仅仅是因为陈朝长着一张和她死去的夫君相似的脸,更因为她那藏在心底的善良。
她行走世间这么多年,什么人是真善良,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便是。
陈朝正要开口,远处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草草。」
一个中年文士出现在这边,看向甘姨,微笑道:「草草,随我回云霞洞吧。」
甘姨看着这个杀夫仇人,虽有满腔的怒火,可这会儿都只能藏在心里,她压抑怒意,平淡道:「青月山还有些事情,得???????????????等我回山处理。」
何湖脸色微冷,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草草,青月山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最大的麻烦我都帮你解决了,你现在回去做什么?」
言语之间,自有威胁。
甘姨低下头,以此掩盖眼里的黯淡和愤怒。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起头,看了陈朝一眼,依旧是挤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
然后她缓缓朝着何湖走去,似乎是认命了一般。
陈朝忽然说道:「甘姨,你可以不跟他走。」
他的声音很突兀,在他的声音响起之前,何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甘姨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年轻人。
但他一开口之后,何湖不想注意到他也不可能了。
这位云霞洞的洞主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杀机涌现,他可以对甘姨有好脾气,但对这个不曾见过的年轻人,却不见得有什么好脾气。
甘姨止住脚步,转头看向这个不过见过一面,萍水相逢的年轻人。
陈朝看着眼前的甘姨,微笑道:「说真的,甘姨,你不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不去做,至于后果,我能帮你担着。」
甘姨眼神复杂,那双才已经失望至极的眸子,这会儿又骤然冒出些生机。
「年轻人,说话要慎重,不怕闪了舌头?」
何湖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云霞洞的洞主,在北地横行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谁知道陈朝根
本没理会这位云霞洞洞主,而是看向甘姨,再次重复道:「甘姨,被人胁迫这种事情,真可以说出来,我还真挺喜欢打抱不平的。」
甘姨苦笑道:「你知道他是谁?」
陈朝点点头,「云霞洞洞主何湖嘛。」
北地消息,传到他这位镇守使的耳朵里,当然也要附带这些所谓大人物的画像。
甘姨越发苦笑,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是仗着自己身后有靠山,可以肆无忌惮,但出门在外,其实哪里有这么简单,在这里何湖将你打杀了,之后来个毁尸灭迹,其实事情很简单的。
于是甘姨叹了口气,轻声道:「何湖,别为难他。」
何湖讥笑道:「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不为难他,他就会善罢甘休吗?」
甘姨张了张口,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朝则是终于看向这位云霞洞洞主,笑眯眯道:「看起来你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何湖冷笑道:「能让你把嘴巴闭上就好。」
陈朝哦了一声。
他再次看向甘姨,问道:「甘姨,到底有什么委屈,快告诉我,我可不能平白无故打杀一位云霞洞洞主。」
陈朝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甘姨心中五味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