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因为活着的云间月,不管怎么看,都要比死了的寅历来的重要。”
无恙真人能坐在那个位子很多年,自然知晓很多,也明白很多。
云间月忽然从腰间解下那枚印章,递给无恙真人。
这个动作很简单,也很明白,代表的意思很清楚。
“您既然还活着,这枚印章就该挂在您的腰间。”
无恙真人还活着,那么你就该是痴心观的观主,该是这道门的领袖。
无恙真人看着那枚印章,看了很久,情绪很多,有怀念,有感慨,但唯独就是没有占有的意思。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无恙真人微笑道:“如今痴心观
在你手上,很好。不必再给我。”
云间月举着印章,听着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师叔,您真的不要吗?”
无恙真人看向云间月,想了想,忽然问道:“你真的想给我吗?”
这对曾经无比亲密,但实际上大道不同的两人,此刻好像脚下有两条大道,根本不同。
只是以前都没点破,此刻却是好像不得不点破了。
云间月没说话,只是收起印章,说道:“那证据是陈朝给弟子的。”
在仙海之外,那场师兄师弟之间的生死厮杀,当时还有一个外人在。
无恙真人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道:“我早猜到了,陈澈既然设了如此一局,将我困在其中,那么这个局就不会这么简单,当时他就在一旁,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但之后在那海岛上复盘,很多东西就浮现出来了。
他也不蠢,自然清楚其中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大梁……或者说陈澈,对痴心观的谋划,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我们在做些事情,他也在做些事情,而且很明显,我们做的没有他做的多。”
无恙真人自嘲一笑,“我们坐在山巅,看世间一切都是俯瞰,总觉得自己就是最了不起的那批人,但实际上却只是些蠢人。”
云间月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们所行的是正道,所以才这般?”
无恙真人看了云间月一眼,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后,
开始讲起之前的事情,“陈朝将证据给了你,你们一起杀了寅历,在你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而如今,这颗种子在你心里已经开出了花。”
这件事很好判断,因为云间月已经来了这里,就很能说明问题。
如果那颗种子在他心里枯萎,那么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而一旦那颗种子开出了一朵花,那么对于痴心观,乃至整个道门来说,都是可怕的事情。
因为云间月现在是痴心观的观主,是整个道门的领袖,他的想法会影响整个道门。
云间月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无恙真人。
两个人心里的裂痕,其实大了些。
只是两人此刻都没有撕破脸。
无恙真人轻声说道:“你还很年轻,有些事情看看之后,才能有自己的认知和答案,不要那么着急做选择,更何况你现在的位置很特殊,所有的选择,都会影响很多事情。”
云间月还是没说话,但他已经将印章收了回去。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无恙真人笑了笑,不以为意说道:“不过看到你走到这一步,我很高兴,你果真是道门这些年来最出彩的家伙。”
云间月弯弯腰,小声道:“多谢师叔夸奖。”
无恙真人叹了口气,“其实早知道你会和我不同,但之前总觉得有我在,你即便和我不同,也没什么关系,但世事变幻,真是无常。”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早早就知道未来会如何,所
有的合理推断,到了后面,其实都会出些偏差。
这是无可避免的。
但没关系。
无恙真人看了一眼云间月,问道:“之华那丫头和你的想法不同,你们在一起,不觉得痛苦?”
道门双壁,在过去的某些年里,人们不会将他们分开,不会特意将其中一个人拉出来说,但在如今,几乎他们也不会被同时提起。
除去云间月走得很快,而把叶之华丢在身后之外,还有就是两人的想法,只怕也已经有了不同。
云间月微笑道:“师姐很善解人意,而且师姐还很年轻。”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很明确,那就是年轻意味着有无限可能。
无恙真人不想再说话,有些事情,鸡同鸭讲,没有结果,也就无所谓再白费口舌。
他想朝着前面走去,云间月却还是拦在了他的面前。
无恙真人看着云间月。
云间月问道:“师叔要去什么地方?”
无恙真人淡然道:“杀人。”
他从海外归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杀人,杀谁呢?谁值得他特意来杀呢?
答案呼之欲出。
云间月问道:“师叔要去杀陈朝?”
无恙真人说道:“你要拦我?”
云间月说道:“现在的他,大概如果死了,妖族或许会很轻易南下,然后百姓会流离失所,天下或许会被倾覆,后果很严重。”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无恙真人看着云间月说道:“妖族自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因为一旦做
了,南下便要更麻烦,如果不做,大概的故事就是大梁再割让一个三万里,你修你的道,不会有影响。”
云间月皱了皱眉,有些生气说道:“师叔觉得这三万里,就是几个字而已吗?”
漠北三万里,早就成为无数人心中的痛,那些死在漠北的大梁士卒,只怕没有一天不想着这件事。
无恙真人叹气道:“你的确变了。”
云间月摇头道:“只是醒了。”
&nb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