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代替镇守使做些什么事情。
这是写在大梁律里的事情。
陈朝觉得有些好笑,大梁律这个东西,在平日里,其实真没有太多人在意,可一到了这种时候,却变得无数人都想要遵守,想要去参照的东西了。
陈朝问道:“你的意思是,本指挥使拿不出来条文或者陛下的圣旨,你这官印便不会交给本指挥使,这左卫衙门上下还是得听你的?”
林山毫不避讳地点头道:“虽说下官真想要将这官印还给指挥使大人,但是这大梁律在前,我等身为大梁子民,实在是也没有任何-勇气去违反大梁律。”
他这话说得随意,其实没有什么可信的,但是很快便起了一片附和之声,整个左卫,不少人还是支持眼前的林山的。陈朝按着刀柄,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他只是缓缓朝着石阶上走了一步,这位少年武夫其实脸上此刻早就没有了青涩,更多了些坚毅,在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不会再把他当作一个少年。
陈朝仰起头,算是仰望那个站在左卫衙门的林副指挥使,微笑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便觉得我只是个少年,何德何能才能坐上这左卫指挥使的位子?你甚至还想着宋指挥使要是有朝要是让出这位子,就定然是该你接任?所以当我横空出现的时候,你便怎么也喜欢不起我来?”
他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很多人眉头都皱起,但没有一个人开口,陈朝所说,其实全然不止是眼前的林山,还有大大小小左卫的一众官员。
林山微微蹙眉,但还是很好将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只是看着眼前的陈朝,平静道:“何来此一说,指挥使大人乃是镇守使钦定,我等不敢有异议。”
不敢和没有,从来都不是一个词。
陈朝转头看了一眼那些周遭的衙役,没有对他们说些什么。
转过头来,陈朝盯着林山的眼睛,说道:“我若是非要那官印呢?”
“指挥使大人,大梁律上可不曾这么写过,所以下官不敢如此做,但愿指挥使大人也只是说说而已。”
林山神情自若,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完全可以确信眼前的陈朝是真的没有什么手段了,要不然也不会如今这般色厉内荏。
“官印给我,不然本指挥使便杀了你。”
雪夜之中,陈朝看着眼前的林山,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如同黑夜里的一道利剑,杀机毕露。
左卫衙门前,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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