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家里要是有个男人多好?至少他能把天花板里的水管挖出来,把它给堵上。”
“当天晚上,我窝在被子里用手机又给妈妈发了条消息,我想自己睡不好,就也要她睡不好,于是我又问她——”
“——要不我们别活了吧?”
法依过了很久很久都没说话,那表情非常吓人,柜台的办事员大姐不敢答话了,只怕刺激到这个小姑娘。
“她给我发了个[OK]的表情,然后就走了。”
她如此说着,突然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与大姐鞠了一躬,感谢有人能听她发发牢骚。
“对不起”
大姐:“哎!FF(法依·佛罗莎琳的简写)!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法依小姐捏着寒衣的衣袂,裹紧了纤瘦的肉身。
她看见排在身后的队伍,那些人们的眼神让她害怕——
——有各种各样的人们,都要来这里领救济。
他们大多也是失去劳动力的中老年人,或是孤寡幼儿。
大姐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FF,你找到合适的男人了吗?”
法依·佛罗莎琳的想法很单纯,她想重新进入这个社会,想从孤独中解脱,想要一个正常的社会身份,重新组成家庭是一条捷径,与她的母亲不同,她没有那么可怕的心理障碍。
“嗯。”
“嘿!”大姐立刻喜笑颜开,要下一个居民来办事敲章,一边工作一边和法依唠起家常,听见这个好消息时,她几乎乐得合不拢嘴了,“是哪里人?小伙子多大了呀?”
法依没有立刻离开,她与大姐说起这位突然走进她生活的男人。
“是个拉美裔,经常和我吹嘘他的工作——他说他是无名氏工坊里的学徒,枪匠就是他的老师。”
提起枪匠时,队伍明显发生了一些骚动,这里的人们或多或少有走上邪路的家人死于枪匠之手。
他们或恐惧,或仇恨,或是感到欣慰,只觉得亲人罪有应得。
法依·佛罗莎琳接着说:“他叫比利,以前也是民兵的护工,在战斗中负伤,转去后勤来照顾我们这些特殊家庭——他还有一个好兄弟,两个家伙都很会逗人开心。”
“啊”大姐一时怔住,说实话她没想到FF还能攀上这层关系,又仔细一琢磨——
——如果这姑娘的母亲泉下有知,或许也会为女儿高兴。
可是刚想到这茬,大姐立刻猛地摇了摇头——这下不就变成人肉生意了吗?如果这老母亲不死,她女儿还没这么好的福分呢!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个理!
就在大姐还自我拉扯纠结魔怔的这点功夫,法依小姐默默离开,带着签章来到物资管理处,领来下个月的油粮票据和血蝴蝶消费券,她十分感激傲狠明德的大度,与工作人员逐个鞠躬道谢,慢慢的走出民政厅——
——临走时,依然能听见身后的闲言碎语。
“那个小姐姐长得可真标致呀!”
“是罪犯家庭的孩子吗?希望她能早点接受思想改造吧。能走出阴影回到社会里来。”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当辅导员了!嘿!指不定能捞到以前癫狂蝶圣教大人物家里的遗孀喔!那可都是天姿国色的姨太太,要么是明星,要么是模特!~”
“晚啦!想什么呢?都两三年过去了!你要报个预备役也来不及啦!现在哪儿还有邪教呀?”
她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觉得可笑又可怕,往生鲜集市赶去——
——她心心念念的比利大哥就在那里等她。
越过闹市区的两条街,她刻意避开了灾兽混种管理的珍奇坊,只觉得这些畜牲野蛮又恐怖,终于来到太云江畔的河鲜市场。
“比利!”福亚尼尼隔着五十多米远就看见法依·佛罗莎琳的身影,他杵了杵好兄弟的咯吱窝,要比利打起精神来:“你对象回来了!快快快快!”
“快什么快呀!让她自己过来呗!”比利忙着搞直播,枪匠出门之后,工坊里的小订单很快就做完了,大工程没了江雪明来把关,他和福亚尼尼根本就搞不定。
每到休假的时间,他就会带着各种设备,各种灵能探针和打假道具,给自己买上天价保险,去各地惩治非法商贩,也算是一种义举。
此时此刻,比利的事业心非常强,他顾不上FF——那仅仅只是一个相亲对象。
他要与河鲜老板斗智斗勇,精力都放在集市大门前的两台鬼秤上——
——这缺斤少两的鬼秤,能把来往旅客的钱包掏空,能毁掉太云江支脉和小洛阳两个地方的旅游业。
法依·佛罗莎琳的老家就是这样,无名氏能惩治妖魔,妖魔手底下的小鬼还没死绝,就会慢慢变成各种各样的江湖骗子。
“哦!哦哦哦哦!”比利腾的一下站起,终于瞧见鬼秤运作时巧妙的机关联动。
他顾不上法依·佛罗莎琳,扛起河鲜店铺的招牌,带着保险合同还有配枪一路闯到了饭店的经理办公室。路上好几个保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