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宾客们都送走,葛洛莉要小小的加个班,伍德·普拉克送来了一封密信,要她先别急着回九界庆功,关于烈阳堡当地的帮派生态还有一点扫尾工作要战王来处理。
地区的社会人文生态有着巨大的惯性,就像民俗家族关系,进了一家门就得遵守一家人的规矩,如果一户人里都要吃人肉,那么新生的孩子也得遵守这套规则。这也是烈阳堡自古以来的传统——罪犯的家庭养大的孩子,必然要成为罪犯,除非这娃真的有扭转命运的能力。可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雪明是从人贩子的家庭里走出来的,自然知道普拉克先生要做什么。
打掉了乔治·约书亚,打死了一千多个最大恶极的战帮恶棍,那躲在城里的腐败民兵呢?还有各个战帮一万三千多个proxywar(代理人战争)的雇佣单位怎么办?
他们曾经为白鲨会干活,一下子没了工作,要各立山头占地为王,建立新的地下秩序。
傲狠明德来得快去得也快,像狂风卷落叶一样,烈阳堡的地界扫得干干净净,连树上的叶子都不敢往下落了。贼首伏法之后,跟在后边的猴子猴孙都躲了起来,一时半会都不敢露头。
一众无名氏鸣金收兵,唯独留下战王,也是因为这张脸足够“普通”——乔治·约书亚按照葛洛莉的样貌来改造他的后宫,起码有四百多个受害者都顶着战王这张脸。
如果没有五十四区的执政官来帮扶,她们很难重新融入社会,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家人也不要她们了,她们就会变成弱势群体,要花费重金改头换面重新做一张脸。
无依无靠的花瓶们会变成战利品,曾经二号游轮上的敛财工具,又会被这些战帮盯上,只不过换一个娱乐场所,换一条烟花巷,换一家夜总会,换一个男人去伺候。
普拉克先生要葛洛莉留在烈阳堡,不用她去主动寻找,罪犯自然而然就会主动进入她的视野。
她送走了老婆和妹妹,要小七去尤里卡火山接孩子们回家,没有烈阳堡这条快捷通道,永生者也没办法回到铁道系统里,小宝宝们终于可以去学校上课。
她送走了流星,这小子婚都没结完就跑回芳风聚落干活,刚把任务丢给哈斯本立刻赶到烈阳堡来,连新娘子都跟丢了,于是葛洛莉要流星赶紧回去继续环球旅行,把婚礼仪式搞完。
她送走了伙伴们,杰森·梅根还要继续去库尔波金矿调查灵灾,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办,成年人的世界似乎总是这么忙碌。
最后是joerank的老师们,文不才和两位旧友在中转站道别,约好假日时一起来聚餐喝酒。
紧接着,葛洛莉换了一身便装,把所有行李都留在一家旅馆里,往白键民兵的收容事务所去——曾经为乔治·约书亚工作的妓女,无论是主动献身还是被动绑架落入魔窟的女人们,都暂时住在这,有不少家庭来认人,四处都是哭闹和争吵的声音。
这些姑娘们最大的已经三十七岁,最小的不过十六岁。
葛洛莉就坐在事务所的群众接待处,坐在一条长椅上,看着这些“复制品”——她们与葛洛莉长得大差不差,不过是鼻子歪一点,眼睛小一些,下巴前凸或内收。是乔治·约书亚特意要整容医生如此作为,给他留一点幻想的空间。
这个时候,葛洛莉打开密信,又将普拉克先生的嘱托读了一遍。
“葛洛莉女士,请原谅我的无礼,整个remix·再混音侵扰行动都是我拍脑袋想出来的,不要去迁怒于boss。”
“我是个非常缺德的混蛋,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将枪匠杀死了。这必定会让他的妻儿陷入攸关生死的重大危机之中,这和傲狠明德无关,你也知道,boss的脑子其实转不快,它不是什么聪明伶俐的狡诈君王,反而是一个温柔可爱,对臣下过于仁慈的领袖。”
“而我不同,葛洛莉女士,我要冷血得多,地下世界好似一个国家,一个幅员辽阔的巨大城邦——其中人们是安居乐业还是家破人亡,这才是我关心的事。”
“在你出征香巴拉之前,我一定要把城邦中的臭虫都揪出来,就用枪匠的死当做诱饵,用这种政治工具来激发人们内心的抵触情绪,你并不知道自己的代号是多么重要,它有多么大的动员能力——当人们知道枪匠死了,就和失去父亲的孩子一样,失去这层保护伞之后,他们会立刻成熟,立刻长大。”
“有句话叫做哀兵必胜,听见你光荣殉职的消息之后,哪怕是最基础的民兵单位,也有可能从邪恶势力中抽身,抱着惊人的勇气和战斗意志继续斗争下去。”
“我必须这么做,它的威力惊人,不光是烈阳堡这一个地方,你的学生们已经在整个地下世界开花结果。”
“在短短的六年里,这是各个大城市里两百八十多万青壮年人口的青春岁月,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这些青少年听着你的故事长大,他们都在见证着你的传奇。”
“你的代号是我送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