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说一声谢谢主人的恩典。”
“你为傲狠明德办事,不也是这样?”
“赵剑英为你办事,替你死,他还觉得亏欠你什么,死前好像还叫嚷着什么.”
昆吾眯着眼,娇柔做作的掩耳细听。
“一笔勾销了,江雪明,一笔勾销?”
“我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放债的,做人情人命的生意。”
“赵家大公子也是你的肉狗,替你挡灾以后,他没命了也要谢谢你咧”
从街口进来一列车队,是运输货品的车马,各个商铺里走出伙计帮忙运输,人也越来越多——
——人们并不在乎这位教主,因为昆吾实在过于接地气,过于普通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教主会和道友打架切磋,通常都是交朋友。大家也见怪不怪,除非真的闹出人命来,才会围起来看看热闹。
赵剑英没死之前,这热闹还有看头,死了以后,大家都以为照着这个流程,新来的那个怪和尚也就聊会天,回去把茶喝了,又是一段冰释前嫌的戏码,也十分无聊。
“为什么你不说话?”昆吾骂道:“你个狗杂碎,心虚了?不敢讲话了?”
“我感觉不到剑英的灵体。”江雪明缓缓开口,慢慢睁开眼睛:“嘘,你别急——我有的是时间来对付你。”
按照九界的通灵办法,人死以后灵体会在死亡地点徘徊一会,如果执念足够强烈,应该还会在生前的居所住一段时间。但凡灵感敏锐一些的灵能者,都能和这些灵体进行简单的沟通交流。
可是江雪明感觉不到赵剑英的存在——
——这片大地似乎不允许灵体自由自在的穿行于天地,甚至一点点弥留道别的时间都不肯给。
“昆吾。”江雪明在等待一个机会:“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是我?”
昆吾:“你为什么是你?”
江雪明:“枪匠为什么是枪匠?”
昆吾:“啊?”
江雪明:“我可以是江雪明——你知道我。”
昆吾:“啊?”
江雪明:“你说过的,昆吾,你自己亲口讲过,你知道我的事,我就是个卖牛杂的。”
昆吾:“哦”
“我原本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继续做我的江雪明。”江雪明终于甩干净手指头上的血,要把这遗物带给剑雄:“我原本可以是任何人,我可以去送报纸,做餐厅小工。”
“我可以挣点钱去搞个学历,再考个驾照做司机,去开大车,跑长途运输,我熬得住夜,就喜欢开大车。”
“实在不行靠这张脸吃吃软饭,或许一下子就不用努力了。”
“你说有没有道理?”
昆吾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这些废话他不得不接——
——如果不答,他的心就出现裂痕,魂威也没有那么灵验。
“确实有些道理.”
江雪明突然握紧了拳头:“你骂剑英,喊他作肉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他与我一样,本来有三兄弟一起继承两亲家业,结果受天灾人祸连番打击,最后只想躲到这个小家里,和关香香过日子,想生几个娃娃,把家族香火传递下去。”
“他可以不披僧袍,不必做我的替死鬼,他不用背负枪匠这个假名——甚至能拿我的人头,找你换功一笔功劳,换一段前程。”
“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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