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就觉得是个贵人了。”
“你说甚么!小畜牲!?”江老头眼睛瞪得滚圆,十分吓人,脖颈的动脉带着太阳穴的血管一起鼓动。猛的扯动拐杖,怎么也抽不出来。
那种压抑的氛围,让小七觉得透不过气来。
就像是两头野兽在领地里角力,谁都不服谁。
过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江老头像是斗败的公鸡,又开始耍赖求饶,“你放开我!你放开...你放开拐棍...我是你爹!”
江雪明应着那股子力,慢慢松开了手。
可是他刚松手,江老头又冷不丁提起棍子抽了过来。
于是局势梅开二度,重新来到第一回合。
依然是熟悉的叫骂声。
“小畜牲我打死你!”
江雪明没有任何话说了。
他只是抓住红木棍杆,一手提起香烟和酒水,好声好气地说:“爸,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东西,我还把媳妇儿带回来了。”
“你让我打几下!”江老头不依不饶:“在外人面前别要我丢脸!你让我打你几下!”
雪明捂着额头:“她不是外人。”
小七喜笑颜开:“我是他内人。”
江老头看了看小七,眼神中带着狐疑,表情变得鬼气森森的,一对眼窝深陷,从喉舌唇齿中能嗅见常年饮酒抽烟的烂牙臭味。
“你莫骗我,我不打你了。松开我的宝贝龙头杖!”
江雪明又一次松手。
小七还准备正儿八经做个自我介绍呢。
结果话到嘴边还没送出去一个字。
听一声厉喝。
“我打死你个小畜牲!”江老头提起杖子又是一棍。
父子俩成功完成帽子戏法。
一人劈打,一人招架的姿势和刚见面时一模一样。
小七摸到雪明身边,小声嘀咕着。
“你爹怎么这么倔啊...他是不是阿兹海默症了?老年痴呆?”
雪明把手里的烟酒往地上一放,嘱咐小七往背包里掏现金,小声解释着。
“理解一下,他是个四零后,不看圣斗士星矢。”
小七一边掏钱,又疑惑着问:“啥意思?”
“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来说只能用一次。”雪明小声和七哥嘀咕着。他把钱袋子放在江老头面前晃了几下。
“哦!儿子诶!”江老头变脸和翻书似的,从那深刻的眼窝中落下几滴泪来。立马松了拐杖,腿软下来,像个跛脚的残疾人,要来抱住雪明了。
“我的儿子,我儿子回来咯!我儿子回来啦!”
雪明只是把钱袋子往外一递,不经意间瞥见二楼阳台上,正在看戏的老母亲。
那位老母亲原本趴在阳台上嗑瓜子,眼中透着怨毒的神采。
只在与雪明眼神接触的瞬间,就变得慈祥起来,也没有挪动步子下来迎接的意思。
远远的喊了几句,意思意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听老母亲喉咙里传出嘶哑的责骂声。
“老头!你打我们的宝贝干什么!你喊他小畜牲,那你和我不都是老畜牲?!”
小七和雪明说着悄悄话:“导演,我理解你了,你这一家子真的太混沌了,你从哪儿找的国宝级老戏骨啊?这戏我可对不来,得加钱。”
江雪明凑到小七跟前,轻声细语:“怎么个加法?”
小七比着剪刀手:“一周两次,陪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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