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李副将送走,贝贝又跑了回来。
一进院子气喘吁吁道:“主……主子,吴家,吴家又出事了。”
琳琅莫名其妙道:“他家还能出什么事?都死完了吗不是?”
“慢慢说,”颜如玉示意琳琅给贝贝一盏茶。
贝贝捧着杯子一口气喝下半盏,这才倒过一口气:“下午的时候粮库那边来人要钱,吴老头没钱,他三儿子也死了,那些人又给了个期限,让他子债父还。”
“吴老头答应了。”
颜如玉微挑眉:“答应了?”
“正是,”贝贝又接着说,“这些人走后,天刚黑不久,衙门里来人,让吴老头去认尸,他现在已经去衙门了。”
“认尸?”霍长鹤诧异,“认什么尸……”
话没说完,宋平带着崔冲匆忙而来。
崔冲上前见了礼:“王爷,王妃,吴家老大的尸首找到了,有人报案,在山沟里发现的,已让吴老太爷去认尸。”
“在山沟里?是跌进去摔死的吗?”颜如玉问。
“仵作查看过,他身上有多处骨折,皮肤损伤也很多,现场有树木折断的迹象,因为当时天晚,具体的还要等明日再去查看一番。”
颜如玉微蹙眉,原以为吴家大爷去找他的妻子,或许是半路走岔,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错过,去了青峰庵,没能与夫人遇见。
还以为……
“是在青峰庵附近找到他的吗?”霍长鹤问。
崔冲却出乎意料地摇头:“不是,是在落日坡。”
“落日坡?”颜如玉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回王妃,落日坡是一个圆形的小山丘,远远看去,像是落下的太阳,故而叫落日坡,那里很圆很滑,尤其是冬季,落上冰雪,正是光滑如镜,稍有不慎就会滑到一旁的山沟中,山沟中经常会有摔死的动物,一般人只是远观,很少有上前的。”
“不知道吴家大爷怎么会去那里,而且,”崔冲继续说,“落日坡和青峰庵的方向,是背道而驰。”
“背道而驰?”颜如玉诧异。
要说有点远,还可以说绕了个远,但方向相反,那要怎么解释?
只能是吴家大爷根本不是去找吴家大夫人的。
而他们以前一直认为,他去找了。
颜如玉又问:“那他的小厮呢?可在一起?”
“并没有,”崔冲摇头,“是个猎户报的官,他本来是想碰碰运气,看看山沟里有没有摔死的动物,结果看到一个吴家大爷,赶紧报官。”
“兄弟们去看,也认真查找过,除了吴家大爷,没有别人。”
颜如玉费解,吴家大爷出城时带着个小厮,去的是青峰庵方向,但现在看来,不但方向不对,连小厮也不见了。
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是自已去的,还是被死后被人扔到那里去的?
“尸首何在?”颜如玉问。
“就在衙门中。”
颜如玉看向霍长鹤,霍长鹤点头:“去换衣服,穿暖些,我让人备车。”
颜如玉回院子换衣服,宋平道:“王爷,属下去备车吧。”
宋平去备车,崔冲也跟着告退,霍长鹤独自站在原地。
夜色深浓,今天晚上的天气不太好,浓重云层挡住月光,极薄的光拼命透过云落到地上,显得有气无力。
霍长鹤眉眼间浮现几分冷厉,原以为蒙冤被流放,已经是最差的结果,到了这苦寒之地,环境虽差,但好在一家人齐整地在一起。
他本身对家人就有愧疚,落得如此境地,难免遗憾,即便母亲再安慰,如玉再说好,他心里也清楚,苦寒之地岂能和其它地方相比?
已经到这步田地,还有人意图害他,手段拙劣地不加掩饰,明晃晃就写着,我就是诬陷你。
这让他更为恼怒。
他只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环境苦也认了,为何还要紧逼不放?
霍长鹤心头火起,心中打定主意,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不论是谁。
无声无息中,金铤站在他身侧。
“王爷。”
霍长鹤看向他:“金铤,盯着吴家。”
“是。”
金铤无声退走。
脚步声响,霍长鹤脸上冷意褪去,笑着迎上去。
“手炉里的炭火换了吗?”他拉过颜如玉的手问。
“换过了,放心。”
感觉到颜如玉手热乎乎的,霍长鹤才放心。
“我们从后门进去,别给刺史找麻烦,吴老太爷是文人,有时候文人发起疯认起死理,更犟。”
“好,听你的。”
曹刺史听说他们来了,赶紧迎出来。
“王爷王妃来得正好,想必也是为了吴家大爷的事而来吧?”
“正是,”霍长鹤道,“王妃想看一下他的尸首,可在停尸旁?”
“不,不在,” 曹刺史有点为难,“尸首已经不在衙门了。”
颜如玉诧异:“去哪了?”
“被他爹领走了,”曹刺史叹口气,“下官本来是想请王妃给看看,但吴老太爷认尸之后,坚持要把尸首领走。”
“他哭得凶,十分可怜,仵作也验过,做了详细笔记,确实是跌下山沟摔死,没有什么疑问不妥之处,家属要把尸首领走,下官也……”
颜如玉明白,这种情况下,曹刺史也确实不能强行阻拦。
“王妃,实在对不住。”
颜如玉浅笑:“大人说哪里话,本来我也没有看尸首的权力,只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已然是走了大人的后门。”
“无妨,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
曹刺史赶紧要送,霍长鹤道:“大人留步,这些日子必然辛苦,不必客气。”
两人出门上马车,霍长鹤低声吩咐宋平:“去吴家。”
颜如玉和他相视一笑:“王爷深知我心。”
“那是自然,”霍长鹤轻握她的手,“玉儿想做的事,我必为你办到。”
到吴家附近,马车停住,霍长鹤带颜如玉去吴家侧边墙外。
四下无人,轻轻翻过院墙,落到府内。
尸首虽然清走,但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此时月黑风高,还真有点恐怖气息。
两人轻步往里走,去吴家大爷的院子。
霍长鹤眉眼间浮现几分冷厉,原以为蒙冤被流放,已经是最差的结果,到了这苦寒之地,环境虽差,但好在一家人齐整地在一起。
他本身对家人就有愧疚,落得如此境地,难免遗憾,即便母亲再安慰,如玉再说好,他心里也清楚,苦寒之地岂能和其它地方相比?
已经到这步田地,还有人意图害他,手段拙劣地不加掩饰,明晃晃就写着,我就是诬陷你。
这让他更为恼怒。
他只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环境苦也认了,为何还要紧逼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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