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梅思南低声道,“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像你一样。”
“比我的更浅,像鹰一样。”梅思南低声道,“当这样一双眼睛凝视着你,你会很明确地感觉到她的敏锐、甚至锋利……”
“这个人很凶?”
“……不知道,”梅思南喃喃地说,“但至少,在看夕阳的时候,她是沉静的……让人想起夕照下的群山。”
“那她听过这首曲子了吗。”
“还没有,”梅思南深吸一口气,“遇见她的那天我想着,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也许可以找机会告诉她……”
“不会就再没见到了吧。”
“不,”梅思南摇了摇头,“第二天晚上就见到了,但那是在一个新朋友的家宴上,那个场合说这些,会太唐突。”
“……然后呢?”
“我想,那就再等下一次,结果上周日的时候又碰见了一次,是在市政厅里。”
“市政厅?”
“我是去等人的,”梅思南答道,“因为另一个朋友说她认识一个唱诗班需要钢琴伴奏,她一下找不到人,问我愿不愿意试试……我刚好有时间,所以就去试试。”
梅思南的身体微微前倾,十指指节交叠,用力地压在一起。
“那个场合……也不合适么?”病榻上的年轻人问。
“很难说。因为本来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她是去参加一个专门为橘镇新居民准备的宣讲会。按照安排,宣讲一结束,她和她的几个同伴就要坐巴士环游城市……但那天真的很巧,因为当我和朋友收拾了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她还在走廊上。
“当时她的同伴在哭,她在旁边安慰。我原本以为又要错过,结果我的朋友邀请她们一起去唱诗班做观众。那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什么也不必说,只需要找一个间隙把这首曲子献给她,在她面前完整地演奏一遍……就够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手心就开始出汗: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做过准备,也不知道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