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想看吗?”斯黛拉轻声问道。
“你愿意简单说说吗,关于这里面写的东西。”司雷合上本子,但还是将它紧紧压在自己的右手下,“这是谁写的?”
“我本人。”斯黛拉回答,“它们已经有些年头了。”
“什么时候?”
“四年前,四年前的春天,地点在克利叶农场——它属于里希子爵。”斯黛拉平静地回答,“第一次采访在四月二日,那天是海因茨的十七岁生日,我记得很清楚。”
“海因茨是谁?”
“她是我的第一个受访者,这不是她的真名。”斯黛拉短暂地顿了顿,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名义上,她是里希子爵的养女。但实际上,她九岁时就‘嫁’给了里希,此后一直住在克利叶农场北部的一间小木屋里——”
司雷的眼睛睁大了些,“几岁?”
“九岁,您很惊讶吗?”斯黛拉接着道,“里希子爵非常喜欢年轻的小姑娘,这些年里他不知道从尼亚行省带回了多少这样的‘养女’,有些养在他的农场,有些就养在他城里的别院——”
“等等——”
“既然您想听我来讲这些故事,就先由我把其中一个讲完,其他问题您之后再问,可以吗?”
司雷皱紧了眉头,“……好。”
“里希子爵的父亲死于梅毒——是的,梅毒,我没有说错,您也不用怀疑,我知道梅毒早就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您可能不了解,老里希是一位相当老派的绅士,他不能忍受‘性病’这么顶肮脏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所以他一直坚持自己’梅毒‘的诊断是庸医的误诊,之后也耻于就医,只在私下接受一位方士的‘愈疮木疗法’。
“我听说,老里希死前情状非常可怖,不仅十根手指遍布着糜烂性溃疡,身上也到处是血疮。梅毒损害了他的神经,让他变得又聋又瞎,偏瘫在床,甚至认不出自己的独子。
“这件事大概给了里希子爵很大的打击,所以他少年时很少在外狎妓,只钟情于未经人事的幼女。这个习惯一直带到了他的中年。这几年里希换了胃口,倒是让不少幼女逃过一劫……”
司雷凝视着斯黛拉的眼睛,对方的叙述全程都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的冷漠,但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甚至比《轶闻快报》上那些口吻浮夸煽情的报道更让她感到难以忍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