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将士却连饱食都难,又如何能够上阵杀敌?!”
杨齐的话语一字一句全都犹如利刃一般扎在卢象升的心中。
卢象升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眼神也逐渐变得冷冽了起来,但是到最后,万般的情绪,积蓄的千言都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消散在了帐中。
“国家危难,安能置身事外?”
“百姓受苦,安能坐视不理?”
卢象升知道杨齐话语里潜藏的意思,杨齐想要和其他的军队一样避开建奴的主力。
他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但是他做不到,他的回答只有两句话。
他没有办法说服杨嗣昌,也没有办法认同杨嗣昌。
他不是杨嗣昌,也永远成为不了杨嗣昌,更不想成为杨嗣昌。
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将其当作是成功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对于卢象升的回答,杨齐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他早已经预料卢象升会拒绝他的提议。
杨齐俯身拜倒在地,诚恳的请求道。
“若无明公,我等三府早已为流寇所害,怎么会有这么多年太平安定的时日。”
“如今建奴南下大肆掳掠,已经侵入三府,我等虽然愤恨不已,然有心杀贼,却是苦于无人统领。”
“建奴有大军数万,明公如今却是势单力薄,孤立无助。”
“草民,恳请明公移军广平,召集义师。三府子弟闻听明公到来,必然蜂拥而来,裹粮想从,也能为明公增添助力,不至于独面建奴。”
帐外,狂风呼啸。
帐内,烛火摇曳。
卢象升的身形随着摇曳的烛火不断的变幻着,脸上的神色因为阴影而使得人难以看清。
气氛沉默的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卢象升缓走下首座,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杨齐,叹声道。
“我卢象升何德何能,能为三府父老如此挂念。”
“大敌西冲,援师东隔,但即便如此,面对建奴肆虐,我身为督抚,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更何况此事为朝廷命令,怎可违逆?”
卢象升扶起杨齐,向后退了一步,摇头道。
“三府父老之请求,请恕我拒绝。”
“如今我麾下只有疲卒八千,已入建奴彀中,孤而无援,食尽力穷,旦夕死矣,前往广平,只不过白白连累三府的百姓与我共同受罪。”
“大威,派遣一队骑卒,送杨老先生返回广平府……”
卢象升没有给杨齐拒绝的机会,直接向着虎大威下了命令。
杨齐还想再说,但是看到卢象升的神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任何劝说的话来。
虎大威站起了身来,带着杨齐向着帐外走去。
虎大威离去之后,帐中又再度恢复了宁静。
卢象升重新坐回了上首。
杜文焕和杨国柱两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坐在坐椅之上。
不过卢象升并没有打算继续再沉默下去。
“巨鹿是死地,你们没有必要跟着我去往死地……”
“你们若是想走,现在是最后的机会,我可以给你们一封军令,你们去往广平,去守广平。”
卢象升没有抬头,坐在下首的杜文焕和杨国柱两人也仍旧是沉默不语。
“你们跟着我从边镇一路到京师,又从京师一路到南宫,已是仁至义尽,我心中清楚,不会怪罪。”
卢象升抬起了手,挥了一挥。
“你们先回本营吧,我已经签好了军令让人送到了你们的帐中,若是想走,明日平旦之时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