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陕西兵不是雄的很嘛,汉中这个地形,怎么可能守不住,还调我们帮着守,这是格老子的讲笑话。”
另外一名将校,同样蓄着短髯,面色略黄,身形则是要稍微小一些。
黑脸的汉子是川东的副将陈一龙,那黄脸汉字则是川东的参将武声华。
武声华双目狭长,恍若蛇目,不时闪烁着凶光,说话间还向着正对面看了一眼。
在他们的正对面,正是帐中之前那几名站的笔直的军将,也不言语和其余众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几人自然是留守在汉中府的胡知义等人。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谈话,又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胡知义转目而来。
武声华和胡知义两人目光相接之时,心中不由的一凛。
胡知义眼眸之中的锐气,非是历战余生的战将,难以拥有。
武声华不由自主的眼神转动,避开了胡知义的眼神。
不过也因为这个缘故,武声华自感若了气势,当下也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当下又再度移动目光转而看向胡知义,但胡知义此时的目光却是已经转向了帐中空置的首座位置。
武声华因此心中不忿也更甚,正待说话之时,却听到了一声“噤声”从旁侧传来。
喊出噤声的人,自然是一直以来都站在左侧首位的张令。
张令斜眼看来,声音之中带着不容忤逆的气势。
武声华自然是不敢与张令争辩,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更是下意识的站直了身躯。
而一旁的副将陈一龙也同样的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躯。
张令因为赏罚分明,所以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而且多年以来战功赫赫,更是受人尊敬。
“看看汉中镇的营将,再看看你们。”
张令眼神凌厉,沉声教训道。
“宣慰司的将校也在旁侧安静的待着,你们却在帐中喧哗,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面对张令的教训,陈一龙和武声华两人不敢反驳。
张令提到的宣慰司的将校,正是军帐之中除去汉中镇的营将之外,另外一队未有喧哗的队伍。
宣慰司也就是俗称的土司,四川布政司下的土司战兵,自然是属于是川军的序列。
这些宣慰司的将校,都是土家族的将校。
如今土家族各土司都尊秦良玉为首,因此他们自然也都是受了秦良玉的征召而来。
不过虽然这些将校都是土家族,但是穿戴却也是各有不同。
有戴着网巾束发的,和汉地的男子一样。
也有头裹着刺花巾帕,与汉地服饰相异的。
一众土家族的将校,穿戴甲胄纹饰也都带着和汉地不同的特点,甲下的服饰虽然是寻常汉地之中曳撒、贴里等普通形制。
但是衣裙却是尽刺花边,又和普通的汉地服饰区分了开来。
土家族自订立盟誓之后,便再未有过大规模的反叛,小规模的动乱也被当地的土司所平定。
旧时的盟誓到了明朝,仍旧在延续。
明朝之后在土家族的聚集地之中设了数个宣慰司,土家族的战兵从明中到明末,多次受召征战。
西南平叛,东南抗倭,辽东御口,皆有土家族战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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