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义跟着陈望一起进入了行营,皱眉道。
“巴雾河最多再拦罗汝才一两天的时间,我们最多也只有四天时间,从竹山一路南下经过的大多都是山区,就是急行军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才能抵达。”
“如果是全带骑兵,一路轻装简行,最多最多也只能刚在罗汝才渡过巴雾河时赶到。”
胡知义对于战局极为了解,他带兵的时间不短,纪效新书、练兵实纪、阵纪这些兵书都看过,在指挥战略之上极有天赋,可以说是天生的将才。
只是从将台走回行营的路上,胡知义便已经是对于局势有了极为清晰的章程。
“罗汝才这一次逃走,杨嗣昌始料未及,让我南下很可能是失了方寸,哪怕一线的希望都不愿意放弃。”
陈望冷笑了一声,坐到了帐中的座椅之上,随后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胡知义坐下。
杨嗣昌现在的心理,陈望洞察的一清二楚,他实在是太了解杨嗣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我们接下里,应该如何做?”
胡知义对于战局了解,长于领兵作战,但是对于时局发展确实并不敏感,他并没有执掌一方势力,左右逢源的本事。
不过他也不需要有,因为陈望有这样的本事。
陈望双目微眯,在短暂的思索之后,他的心中也已经是有了定计。
“杨嗣昌的命令必须要听,起码现在要听。”
杨嗣昌如今仍然势大,陈望很清楚自己的优劣,他和历史上左良玉不同,他麾下的部队战力虽强,但是明面上却并不多。
若是自己违逆了杨嗣昌的命令,恐怕杨嗣昌打击的时候,真的就是雷厉风行。
现在他只有汉中一府之地,郧阳府只勉强掌控了一半,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南方必须要去,而且要去的快。”
“你稍后出营,将军中所有的骑兵点起,明日五更,我领骑兵先行南下,你领大军在后。”
陈望心如止水,他之所以选择遵从杨嗣昌的将令南下,最大的原因便是进一步的博取杨嗣昌的信任。
好为之后的河南平叛,打下基础。
跟着杨嗣昌入川,追击张献忠和罗汝才,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反而还会被拖累发展的时间,甚至还可能有兵败的危险。
四川内部很多地方山高水长,极为适合伏击,追击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出现被伏的情况。
陈望在郧阳府内,监察所先行一步带来了关于河南府的消息。
河南民变愈演愈烈,已经接近失控的边缘。
一月半前,李岩在河南起事,掀起滔天巨浪,连败河南进剿兵马,打出王旗,喊出均田免赋的口号,作歌谣传唱四方。
各镇精锐分散于陕西、四川、湖广、南直隶等地,河南所留皆是弱旅
在这一个半月内,李岩不仅连挫各路进剿官军,甚至还又打破了几座县城。
这些县城都是因为里应外合而破,李岩占据城池,收留饥民,开仓而赈饥民。
远近饥民荷锄而往,应之者如流水,日夜不绝,一呼百万,民变之势恍若燎原之火。
因为河南进剿官兵的失利,越来越多盗匪流寇出现,越来越多民变事件发生,除去李岩之外,在河南大地陆续又出现了十数股民变的大小势力。
要不了多久,河南便会如同历史上一般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不。
这一次的河南,可能会比历史上还要更加的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