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杨明起此时的心中却是早已经被恐惧所填满。
如今后有追兵,前途未卜,若是众人知晓罗汝才负伤,只怕军心浮动,甚至就此彻底丧失斗志。
一直以来,都是罗汝才带领着他们,走在他们的前面,引领着他们不断的向前。
无数次的绝处逢生,无数次的反败为胜,无数次的逃出生天,罗汝才就像是定海神针一般永远的伫立在他们的身前……
如果没有罗汝才……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紧跟着杨明起而来的则是罗戴恩。
罗戴恩衣甲同样被血水所浸透,他是罗汝才的叔父,掌管着最为重要的中营。
罗汝才带兵冲杀的时候,他自然也在其中。
“叔父,你去指挥后续兵马渡河,让亲卫司把木桌搬来,舆图也取来,我要看下一步该去往何方。”
“是,大帅!”
河滩的胜利让罗戴恩的颇为激动,他应了一声而后便带着罗汝才的军令远去。
虽然罗戴恩是罗汝才的叔父,但是上下尊卑他分得很清,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不如他这个侄儿。
因为杨明起的遮掩,罗汝才的异样并没有被外人所看到,而罗戴恩也没有看到看到罗汝才的虚弱。
罗戴恩去后不久,亲卫司的人便已经是将舆图案桌全都运了过来,同时罗汝才平常所乘的马车也被运了过来。
罗汝才在兴、归山区染上了热疾,很多时候身体滚烫如火,浑身难耐,遍寻医者不得而解,因此一直以来行军都没有乘马,而是乘坐马车。
眼下这马车,却是成为了遮掩罗汝才伤势的
这也是为什么罗汝才没有一开始便带领部队冲杀,而是等待第二天才亲自领兵渡河的原因,他上阵本搏杀,来就是强撑着病躯。
罗汝才在杨明起的协助之下走到了干净的地面之上,亲卫司的甲兵早已经是桌椅摆放完备,宽大的舆图被摆放在了桌面之上。
这封舆图是关于夔州府的舆图,不仅各处的城镇被记录的一清二楚,山川河流也都均有记载,是当初罗汝才在房县之时花了重金从川东的一家商号手中收拢而来。
这样的图纸,罗汝才一共受了足足四份,最详细最清楚的便是眼下的这一份。
一众亲卫将罗汝才团团围住,遮蔽了起来。
罗汝才一直坚持到这个时候,才放下了所有的伪装。
一众亲卫皆是神色凝重,但是他们久随罗汝才征战知晓事情轻重,都没有言说其他,迅速的开始为罗汝才处理伤势。
亲卫送来绢布为罗汝才擦干了脸后,杨明起才发现罗汝才已经是面白如纸。
“大帅……”
杨明起跪在地上,搀扶着罗汝才的手臂,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丈夫有泪不轻弹。”
罗汝才咧开嘴笑了一笑,甚至还宽慰杨明起。
“把眼泪擦干,我们流的血泪已经足够的多了。”
“区区枪伤罢了,这一路走来,我如何没有受过什么创伤?”
“老天爷没想过收我。”
眼见罗汝才应是性命无忧,杨明起的神色转而狰狞,怒骂道。
“若是没有大帅协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