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战报的那一刻,他还能安慰白明微别哭,因为那时他心中还有信仰。
他觉得自己的儿孙都是英雄,会受后代百世敬仰。
那时,他不哭。
他觉得眼泪是对这些铮铮傲骨的折\辱。
可大殿上发生的事,元贞帝面目可憎的辱骂,让他的信仰塌了。
只需那么一瞬间,他从东陵国无坚不摧的丞相,变成一个失去儿孙的老人。
这一刻,他不再坚强,满腹的伤心与悲恸。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灵牌。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悲伤,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凄凉。
“伯远……”
“仲远……”
“叔远……”
“季远……”
“父亲的好孩子……”
“珺儿、璋儿、琼儿、琪儿、璟儿、瑛儿、瑜儿……祖父的好孙儿……”
白惟墉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抱着大儿子白仲远的牌位失声痛哭。
这一幕,让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众人,眼泪再一次汹\涌而下。
“夫……君……”二嫂切切唤了一句,捂着嘴泣不成声,眼泪滚落在手背上,有少许漫入唇里,又苦又涩。
嫂嫂们在哭自己的夫君,几个姑娘哭着自己的父亲,一声声啜泣此起彼伏。
六姑娘白琇莹哭倒在四婶怀里,伤心欲绝“爹爹说等到他凯旋而归,要陪我们去放纸鸢,他怎么能食言呢?怎么就食言了呢?他不知道六儿和娘亲都在家里等着么?”
四婶听了女儿的话,咬住唇没让自己发出哭声,但豆大般的泪珠却滚滚而落。
失去十一位家人,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那是至亲,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白惟墉哭得撕心裂肺,一下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哭一边说“我对不起你们,也有愧于列祖列宗啊!”
“我……”
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白惟墉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倒下。
白明微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
沈氏立即唤来大夫。
大夫手忙脚乱地上前问脉,着急回道“相爷心中有一团抑郁之气,先前我等施针替他压制住了,可是方才的悲恸,让他的情况极速恶化下去。”
“此时他被血痰堵住了嗓子眼,若是不让这口瘀血吐出来,只怕他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