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淡红色宫女裙装的牛濛濛跟以往那般守在灯前,照料着朱祐樘的起居。
原本她更倾向于站在这里守护灯火,只是今天小花猫闯祸让她心生不安,所以殷勤地替朱祐樘轻轻磨墨。
这个时代的墨带着很重的香味,所以在她认真的研磨之下,灯火下的砚墨池宛如散着光芒的香池。
朱祐樘虽然嗅到旁边的墨香,却是没有太过于在意突然殷勤的牛濛濛。
经过这么多年的反复清洗,现在自己身边的宫女和太监都是十分可信的,所以翻阅着襄城侯屯米的相关情报。
虽然襄城侯李瑾等人已经成为玷板上的鱼肉,但他总觉得这个事情恐怕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襄城侯李瑾这帮人最初屯米是为了谋利,但在自己表明平抑米价的决心和展露雄厚的皇仓后,他们继续屯米的做法显得耐人寻味了。
自己现在早已经不是那个刚刚登基的光杆帝王,而是已经手握兵权,更是拥有很多重臣拥护,结果这帮人偏偏坚持一条路走到黑。
虽然自己取胜主要是因为以通州粮仓作为后援,但襄城侯李瑾的这一份坚持,让他隐隐感觉已经超出了逐利的范畴。
特别是在自己推出布票和新银元后,竟然还敢疯狂地砸下大量的银两,更像是阻止自己推出新的货币体系。
“陛下,信义钱肆现在在京城不流行了!”牛濛濛不知何时已经凑近这里,却是主动打破沉默地道。
只是在朱祐樘投去目光的时候,却是想到自己白天闯的祸,顿时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生怕朱祐樘以此来惩罚于她。
刚刚之所以如此主动,亦是想要好好表现,从而抹平今日闯的祸。
朱祐樘知道牛濛濛的生活圈子其实十分的简单,顿时十分困惑地道:“你知道信义钱肆?”
“当然知道呀!这个是京城最有信誉的钱庄,以前奴婢给家里钱都是到这间钱庄换汇票,但皇宫改为布票和新银元后,奴婢已经改放到皇家钱庄了!”牛濛濛理所当然地点头,便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道。
朱祐樘虽然知道这时代的金融业已经有了雏形,但没有想到京城最有名的钱庄竟然是不起眼的信义钱肆:“你可知这间钱庄是谁的?”
“奴婢哪里知道啊!不过听说很多权贵都有份子,不管多少钱放在这间钱庄都不会担心,以前大贪官李敏和谢一夔不也存在这里吗?”牛濛濛是个小话痨,亦是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朱祐樘听到牛濛濛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拍自己的额头。
他总觉得这间信义钱肆很熟悉,却是没有想到当年谢一夔想到的一万三千二百一十三两的存票正是出自这家钱庄。
从种种的迹象来看,这家给襄城侯李瑾提供大量资金的钱庄,确实十分不简单。
“陛下,可是奴婢刚刚说错话了?”牛濛濛看到朱祐樘拍自己的额头,顿时担忧地询问道。
朱祐樘示意牛濛濛不要出声,便慢慢完善自己的新计划,却是准备让人起底这间出现频率很高的信义钱肆。
隐隐间,他觉得这间信义钱肆会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甚至可以揪出那个神秘组织的全部成员。
夜渐深,东暖阁的灯火已经熄灭。
朱祐樘结束漫长一天的生活,跟以往那般回到寝室,当即有宫女替自己宽衣解带,而龙床上总会躺着一个香喷喷的大美人。
虽然出了常凤那档子事,但跟原本的计划一般,今晚仍旧安排常皇后来侍寝,接受自己的雷霆或雨露。
“陛下,可是有心事?”常皇后是一个十分体贴的女人,却是注意到朱祐樘的眉头紧锁。
朱祐樘轻搂着这个跟自己一条心的女人,亦是十分自然地道:“这个京城不太平,所以想着该怎么清理一下!”
“臣妾谢过陛下对臣妾和臣妾弟弟的信任!”常皇后深知朱祐樘能够处理好所有事情,便表达谢意地道。
在淑妃的案件中,原本她跟常凤都被牵扯其中,一度成为别人陷害的对象。
只是不足一天时间,自己和弟弟的嫌疑>> --